是剑刺入肉身的触感。
夏仁瞪大了眼睛。
“我不想再看到你。”
岳归砚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往一处走去。
血水往下淌。
这不算是太重的伤,只需要调动武道真气,止住血液便可。
可就在岳归砚下意识调动丹田内的武道真气瞬间,一股无法抑制的冰寒之气不约而同地从奇经八脉中涌出。
肉眼可见的,一缕缕蓝色的武道真气从岳归砚周遭逸散而出,空中落下的雨水被这股极致的冰寒冻结成冰晶。
“这是反噬,你是不是在强行提升境界?”
夏仁握着岳归砚的右手,三指搭在三焦之上,面色凝重。
“你天生幽寒之体,练的功法虽契合本身,却也变相加重了这一症状。”
夏仁手搭在岳归砚的背后,至阳至刚的武道真气能够缓和身体僵硬的情况。
“不要你管!”
岳归砚甩开夏仁的手,厉声喝斥。
“你不是要去京都,我死了,你少了一个阻碍,不是更好!”
岳归砚强撑着站起身,眉宇里带着悲伤,“我死了,我就还是那个忠于陛下的血鸦!”
夏仁这才发现,岳归砚方才离去的方向,不是京都。
对于岳归砚来说,她没能杀掉夏九渊,就已经是不忠不义。
至于她刺入身体的一剑,不是作给女帝看的,而是给她自己一个交代。
夏仁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武道真气不断溢散,幽寒之体不断反噬自身的岳归砚。
倏地,他笑了。
“我明白了,你恨我,又不恨我,讨厌我,又不讨厌我,所以你迟迟无法决断。”
夏仁走了上去,将已经无力反抗的岳归砚强行抱入怀中。
“你想做什么!”
岳归砚的眼神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惶恐与愤懑。
“我只是想让你恨我,仅此而已。”
夏仁黑色的眸子里,看不到情绪波动。
江湖人称夏九渊为魔头,并非只是妒忌其深不可测的实力而强行冠之,而是其行事作风确实多有魔道习气。
常人眼中的规矩,在他的眼中,皆是可以推翻的道理。
……
剑气凿穿山壁,硬生生开辟出一方能够遮风避雨的洞府。
武道真气至阳至刚,点燃被雨水打湿的干草柴火。
湿漉的衣衫被一双白而有力的手蛮横扯下。
“如果恨我,能让你活下去,那我情愿你记恨我一辈子。”
夏九渊也好,九公子也罢,夏仁之所以被许多人视为独一无二,是他身上的离经叛道。
他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哪怕为常人所不能认同,依旧义无反顾。
“你不可以……”
这是岳归砚最后的倔强。
可是,遭到幽寒体质反噬,几近走火入魔的她,又还残留几分理智与清醒。
两道身影交错。
在抗拒中接受。
烈火融去冰寒。
一本黄皮古书从衣衫中跌落,老旧的纸张在火焰中翻飞。
或许,一切,都在某位丐帮帮主出于某种捉弄人的心思,将《阴阳交融秘典》赠出的那一刻,成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