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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剑池,与西山剑冢并列为大周两大剑宗。
虽近年在外人看来似有颓势,却仍是天底下数得着的顶尖势力,根基之深厚,绝非寻常门派可比。
四十年前,曾有一个二流门派意外得了北蛮魔功,修为一日千里,势力也随之膨胀。
因宗门与东林剑池毗邻,便仗着魔功之威,接连蚕食剑池周边的附庸势力,一时风头无两。
这般骤然得势的暴发户,野心往往比实力膨胀得更快。
那门派首领见东林剑池始终未曾为附属势力出头,竟以为剑池早已没落,是在避讳自己的锋芒。
再被底下人一番吹捧,更是忘乎所以,竟扬言要杀上剑池,夺取传说中的仙剑,取而代之。
此人不仅敢想,更敢做。
放出豪言的第二天,便设计擒获了一位剑池外出游历的弟子,夺其佩剑,还在弟子脸上刻满辱没剑池的污秽言语。
那位弟子受此奇耻大辱,并未返回剑池求援,而是选择在那二流门派的山门之前,横剑自戕。
那修习魔功的首领见状,竟觉得有剑池弟子死在门前是件壮声势的美事,不仅未加收敛,反而吩咐手下任其尸身曝晒三日,以此彰显自己的威名。
可这场“威吓”并未持续到三日。
就在那剑池弟子自戕的次日清晨,二流门派的门人惊觉,门前的尸体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三个身影静立在剑池弟子殒命之处。
一人持铲,在门派门前堂而皇之地挖坑。
一人立于堆木料前,手持刻刀专注地凿刻着什么。
中间那人,则负剑而立,神色平静无波。
见此诡异阵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喽啰个个心惊胆战,不敢轻举妄动。
那修习魔功的首领也存了几分谨慎,便指派一个小头目上前叫阵,想探清对方来历与虚实。
谁知小头目话还没说几句,便被那刻字之人抬头认出,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随即俯身,在一块木板上刻了下去。
直到这时,小头目才惊骇地发现,地上早已摆着上百块木板,每一块都是简易的墓碑。
而碑上刻着的,竟是他们门派上下三百余口的姓名——连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头目,都赫然在列。
刹那间,小头目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然而,比恐惧蔓延更快的,是剑刃破空的声音。
据说,那场血洗二流宗门的惨烈厮杀里,始终只有中间那位持剑人动了手。
另外两人,一个继续挖坑,一个专注刻碑。
等到次日天明,这个在江湖上嚣张了数月的二流门派,便彻底从武林名册上被除名。
从头到尾,东林剑池未曾发出只言片语的回应。
那上门的三人究竟是谁,无人知晓,就连负责地方治安的官府,也对此事讳莫如深,未曾有任何记载。
世人只知,剑池只出了一人,一人,便足以抹去一个门派。
经此一役,江湖再无人敢小觑两大剑宗,更是牢记“剑宗不可辱”的铁律。
有些底蕴,哪怕沉寂再久,也绝非宵小之辈可以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