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轩想笑又不敢笑。
想笑,是因为姐夫夏仁此刻顶着一双一青一紫的黑眼圈;不敢笑,是因为夏仁正瞪着大小眼督促他练功。
李景轩可不想被迁怒,只好使劲憋着脸上的笑意。
“夏公子,你看这事闹的,我家老爷子脾气是躁了些,还望你多担待!”
一大早,岁家家主岁庸便前来赔罪。
还没等夏仁开口,岁庸已抢步上前抓住他的手,一脸惋惜又自责的模样。
“若是夏公子觉得在府中住得不安生,也可搬出去住,这泗水城的客栈任你挑……”
岁庸嘴上说着赔礼道歉的话,嘴角那抑制不住的上扬却藏不住。
他早就看这臭小子不顺眼了——自从这小子进府,自家女儿就整日魂不守舍。
昨日若不是他在一旁死死拉住,向来敬畏老爷子的女儿差点就冲出去阻止了。
岁庸好说歹说,只说是那一老一少见海棠园里两位剑魁切磋,一时技痒才动了切磋的念头,况且老爷子出手向来有分寸,不然也不会连半点武道之气都没动用。
岁梨原本满心担忧,被父亲这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慰,也只得将信将疑。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场所谓的切磋,竟从清晨打到了日头西斜。
动静大到原本想去吃酒的老杨,还有比剑败北后有些失落的韩去病,都赶来凑了热闹。
李景轩刚入习武门槛,老杨与韩去病的比剑固然让他大开眼界,可论起精彩程度,还得是姐夫夏仁与老宗师的拳拳到肉。
若不是怕事后被夏仁清算,他都想鼓掌喝彩了。
“岁家主说笑了,我与老爷子只是切磋一二,脸上有些挂彩也正常。”
夏仁哪能看不出岁庸的心思,怕是他们前脚踏出岁家大门,后脚想回来就得吃闭门羹了。
“放心,我在这里住得舒坦得很,正等着比武招亲一举夺魁呢。届时,恐怕就不是在岁府小住那般简单了……”
既然岁庸揣着明白装糊涂,夏仁也不客气。
三言两语,就把原本颇为得意的岁庸气的灰头土脸地走了。
“姐夫,你就这么想入岁家的门?”
李景轩实在难以想象,姐夫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夏仁瞪了李景轩一眼,转头背过身去,暗自揉着酸胀的眼眶。
谁说那糟老头子没动用武道真气?
分明是藏了暗劲,不然以他这天人体魄,肿伤怎会一整夜都消不下去。
“入赘还能上瘾不成?”
李景轩把这句话牢牢憋在心里,没敢念叨出声。
“夏公子,岁家少爷有事找你,说想请你去一趟海棠西苑。”
韩去病自从比剑输给老杨后,就没打算走。
反倒日日跟在他们一行人后头,仔细观察着那个时常醉醺醺的老汉不经意间并拢的双指,以及双指带起的细微弧度。
李景轩一开始对这位所谓的未来剑仙还有些排斥和害怕,可搭了几句话后,发现这人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就连原本该是下人通风报信的差事,他也主动接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