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西山剑冢有交情?”
岁东流将海棠园中的比剑过程尽收眼底,自然看出了其中的善意与成全。
此外,他还识破了眼前这年轻人的身份。
能让二十年前成名,事后却又销声匿迹的独臂剑魔追随的,不是那宗师榜第一的夏九渊还能是谁?
只是他也没想到,那面具背后的面孔竟这般年轻。
“真有私交,别君山上就不会是西山和东林那两人打头阵了。”
夏仁摇头,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当时我身中囚龙钉,燕京大局已定,记得丐帮洪老前辈最先罢手,可那两人却巴不得我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岁东流也如韩去病般,看向夏仁空荡荡的腰间,却没见到那把黑色的剑。
“他们想要,也得看看有没有那本事。”
夏仁笑得有些冷,“真以为一把剑就能助宗门兴旺,让东风压倒西风?简直是笑话。”
“韩去病是谁的棋子我不在乎,但这个脸面,我是给了他西山剑冢。这份情,他承也得承,不承也得承!”
夏仁举目西望,目力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巍峨山峰。
平地拔起,峰峦如剑,直插云霄。
正是传说中的剑道大宗,无数剑客心向往之的圣地——西山剑冢。
“你跌境了。”
岁东流打量了夏仁半晌,冷不丁地蹦出一句,并非询问,而是陈述。
“老爷子,我这正放狠话呢,您这么拆台可不太合适吧?”
夏仁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他确实曾借着浩然之气强行回归巅峰,可代价同样沉重。
这种榨取潜能的做法,会削弱了他的根基。
夏仁能清晰感受到,若再动用一次底牌,自己这“陆地神仙”的名头,怕是真要成有名无实的空谈了。
“你在重修武道?”
岁东流扣住夏仁的手腕,仅一瞬便察觉出他此刻的异常状态,眼神顿时讶异起来。
“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重修。”
夏仁既点头又摇头,“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巩固境界的法子。”
“先前有人告诉我,解开囚龙钉得走‘儒释道’的路子。那方法确实有用,却总觉得被人牵着鼻子走。”
夏仁曾复盘过这一年的遭遇。
无论是别君山之战,还是白鹿书院之行,亦或是安南王的叛乱,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最后好像都绕回了自己身上。
真是他夏仁爱多管闲事?
倒更像是有人处心积虑。
所以这次重出江湖,他打定主意先礼后兵。
等把江湖上的恩怨一一了结,看那些藏在幕后的家伙还能借谁之手。
“这就是你来我岁家的目的?”
岁东流望着笑得有些腼腆的夏仁,淡淡问道。
“谁不知道岁老爷子是‘下三品’第一人?”
被戳穿目的的夏仁毫不恼怒,反倒放低姿态,语气却透着真诚:“若是能得您真传,便是再种一次囚龙钉,又有何妨?”
说到底是有求于人,即便执晚辈礼,也合情合理。
“给我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