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自太祖开国以来,数败于北虏,太宗朝更是连经高梁河、雍熙三路伐辽的大败,以至朝政动荡不安。
甚至连以往看不上的西贼也敢大肆挑衅大宋天威,而朝廷却毫无办法。
不过从此刻起,这一切都变了!
官家得天人庇佑,大宋自是奋勇昂扬,值此风云交会之际,正是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作为半只脚踏入官场的学子们如何按捺的住?
只要官家和孙大王允许,众人恨不得明日便开拔伐虏!
而观摩人数最多的蒙学孩童、教习、城中宿老、名望、购买学区房的商贾、汴京城内大型商号等普通百姓,此刻俱都学着观礼台上那位孙大王身旁的顾问部曲那般双手拍的通红。
尤其是那些走南闯北的商贾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提气,太提气了!
以往四处经商,一怕税吏二怕山匪,可现在大宋各处商税统一,之前层层盘剥的现象已大为改善。
山匪虽还有,但也不至如以前那般担惊受怕。
特别汴京以及京畿周边,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行商通行。
而经过今天这一幕,想来在大宋全境安然通行的日子不远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所有人都在庆祝。
渐渐地,欢呼和呐喊声逐渐汇聚成之前火器禁军行进时的口号:
“火雷破虏,天威镇疆!”
“大王助圣主,亲军镇山河!”
“万岁!万岁!万岁!”
与北宋君臣百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虏使者团观礼区域,一片死寂!
北虏使团正使南院宣徽使萧英和副使翰林学士刘六符脸如黑炭。
二人本以为南朝的火器禁军只是样子货,无非是开发出奇技淫巧的火器之流。
再加得到所谓的高人指点,故而行军队列看起来颇为威武。
但样子货始终是样子货,哪里抵得上大辽精锐的重装皮室军?
别说大辽皮室军了,便是党项部落的铁鹞子也能打的南朝军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可当亲眼目睹那些被南朝火器禁军打的满是窟窿的铠甲,二人皆心底一沉。
如果大辽的皮室军面对南朝火器禁军,此刻怕是也难逃被打成蜂窝的结局。
正使萧英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自然看的出来南朝那位欧阳司谏极力拉拢腐蚀他,而这也让他对南朝更看低一分。
因为历来只有弱的一方才会伏低做小。
所以他还想着写信回大辽,拉拢贵族们鼓噪着假装做势教训南朝,以便能在高档物资专卖上压榨出最大利益。
但现在看来已经没写这封信的必要了,反而要提醒陛下和贵族们警惕南朝是否会有异动。
观礼台上的赵祯自然不知道北虏使者团的心思,或者说他此刻压根就没心思关注北虏使者团。
听着堆场此起彼伏的口号声,浑身有一种意得志满、飘飘然的感觉。
可当他侧过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先生,瞬间清醒过来。
“先生,不知下一步是何安排?”
行军队列、实弹射击全都是大宋火器禁军完成的。
而跟随先生而来的水教官等专业军士以及那三辆奇异的车辆还没有任何表现呢。
赵祯相信先生安排水教官等人和车辆绝不可能是来大宋逛一圈,必然有更深刻的用意。
孙泽摆了摆手,笑着道:“刚刚只是开胃菜,接下来的才是消音器演习的重头戏。”
尽管经过刚才的实弹演习,已经足以让北宋内不安定的声音消散。
但他可不会就此打住,而是打算让北宋时空的土包子们见识下老朱心心念念的佛法经文。
很快,狄青带着演练完的火器禁军在水教官和专业军士们的指挥下分头出动。
一部分人将破烂不堪的标靶全都拆除,取而代之的是运来早已准备好的木料、青砖、石块。
一部分扛着硕大圆木吃力的竖立起来,而另一部分人则奋力的挖着各种壕坑。
两炷香之后,原本空旷的区域早已面目全非。
四处散落着青砖石块堆砌起来的堡垒,也有用木料覆盖上青砖泥土的坑洞,也用用圆木围成一圈的房屋。
堆场上众人皆尽可能伸长脖子死死盯着禁军们的一举一动。
除了少数熟悉军事的人外,没人能说得出禁军们在做什么。
而即便是那些熟知军事的人,也顶多能猜测个一二。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间,水教官大手一挥,三辆山猫全地形车集体出动。
先是绕着堆场高速通行一圈,然后稳稳停在距离空旷区域最远的地方。
而此处恰好又是北虏使者团所在区域。
北虏使团正使萧英和副使刘六符只看到车辆停稳后,那几名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从掀开车辆上遮挡的篷布,露出上面怪异的装备。
三辆山猫车上分别是一挺机炮、两挺加特林。
这当然是孙泽有意安排的!
消音嘛,自然是消除北虏的噪音,而北宋内的杂音不足为惧。
要做到消音效果好又不至让赵祯太过忧虑,这两种武器是最佳选择。
而且等演习完便回带回现代去,并不会留给赵祯时空使用。
由于武器在来之前就已测试过,所以水教官并未再做调试,而是抬头看向集装箱观礼台。
此时台上的赵祯好奇的盯着三辆车上的武器设备,低声道:“先生,我当初看直播时似乎看到过类似的武器。”
“差远了,”孙泽哈哈一笑,“耐心看演习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老雷手举一面小黄旗,示意水教官可以开始行动。
旗影落下,打头一辆山猫车上的加特林瞬间嘶吼起来,枪管前方立刻喷出尺余长的火舌。
哒哒哒!
哒哒哒!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原本略显喧嚣的堆场观礼人群瞬间寂静下来。
因为众人看的分明,空旷区域上的堡垒、坑洞和圆木屋如遭重击一般,纷纷垮塌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