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子喷涂陶瓷涂层工艺，换三千吨冻肉加五百套冬季保暖服。
大型构件振动消除应力数据库，换一万箱抗生素加五十辆民用越野车。
凌晨一点，当最后一瓶伏特加见底时，二十七大类技术全部谈妥。
彼得罗夫醉眼朦胧地拍着何言超的肩膀：“何……你们什么时候要资料？”
“越快越好。”何言超虽然也喝得头重脚轻，但思维依然清晰。
“我会派技术团队来莫斯科，在你们的监督下复制资料。所有原始文件不动，我们只带走复件。”
“好……好……”彼得罗夫含糊地说，“科学家们……可以过个像样的冬天了。”
何言超示意助手扶俄方代表们去休息。他自己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冷风吹散酒气。
莫斯科的夜空没有星光，只有城市稀疏的灯火。但在他眼中，那些灯火仿佛连成了一片——那是即将被复制、打包、运往东方的技术星图：从乌拉尔到西伯利亚，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苏联七十年的科研精华，将以吨为单位，用面粉和药品换走。
“值得吗？”陈欢然走到他身边，递来一杯浓茶。
“当然值得。”
现在的俄罗斯人怎么都想不到，几十年后，他们还在依靠“考古科研”来重现苏联时代的技术。
而星海，却会在苏联遗产的基础上，造出世界上最先进的燃气轮机、涡桨发动机、航空钛合金……甚至是原时空被摒弃的桨扇发动机。
“历史就是这样——有人丢弃宝藏，有人弯腰捡起。而我们，刚好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
协议在第二天上午正式签署。
何言超站在科技委大楼内一间略显陈旧的会议室，看着双方代表在厚厚一摞文件上逐一签字、盖章。
窗外，依旧是是莫斯科灰蒙蒙的天空，室内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低声俄语确认条款。他脸上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心里却远不像表面那么镇定。
清单上的那些技术，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是“迷惑项”。比如某些核电相关技术，他压根没指望大毛会卖，只是用来试探、“掀屋顶的”，好让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显得不那么突兀。
还有一部分，比如涡桨发动机的某些设计，属于“能争取到最好，拿不到也无所谓”那一档。
他最初、也是最核心的目标，其实只有那几个，比如D-136涡轴发动机及其改进型的全套技术资料和部分专利授权。
何言超做好了漫长拉锯、反复取舍，甚至最终只能达成一部分的准备。
没想到，一顿酒下来大毛全卖了。
从材料工艺到流体计算模型，从振动数据库到特种焊接技术，除了极少数被最高层明确划为“永不出口”的绝密项目，俄方几乎是敞开了仓库，按清单点货。
价格虽然经过激烈博弈，但结果远超何言超的心理预期。看着俄方在又一份关于航空发动机高温部件冷却技术的转让协议上干脆地签下名字，何言超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真穷疯了！
或许有人要问，为什么不是何言超去签约？
原因在于这些技术中有不少敏感的，大毛现在穷疯了，不在乎，可国际上呢？所以不能正大光明的交易，得分散、得套壳。
苏联解体后，西方国家那些情报机构、商业间谍、竞争对手，眼睛都盯着俄罗斯这块肥肉。如果让外界知道星海集团一次性吞下这么多核心技术，明天美国商务部的制裁名单、欧盟的技术封锁令就会砸过来。
所以必须分散，必须套壳，必须让这笔交易看起来像是一场混乱中的零星流失。让外界觉得，这只是俄罗斯各地科研机构为了生存，各自为政地卖点家当。而不是一场有组织、有计划的全面技术收割。
签字仪式后的简单酒会上，能源部的瓦西里端着酒杯，走到何言超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
“何先生，合作愉快。你们提供的物资……很及时，很多家庭会因此感激。”
他顿了顿，看似随意地补充道，“其实，我们能源部内部，还有一些……更具前瞻性的技术储备。不知道贵方有没有兴趣？”
何言超心头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哦？你指的是？”
“比如，我们能源部下属研究院，在切尔诺贝利事件后，预研的下一代核电技术。”
何言超微微一怔，旋即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