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那身横练,跟纸糊的一样!”
瘦猴没说话,只是看着陈峥,眼神里多了些许东西,是敬畏,也是探究。
陈峥停下脚步,从黄九捧着的托盘里拈起十块大洋,分成两拨,塞给胖子和瘦猴。
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反倒对二人道:“两位师兄辛苦,拿去买碗茶喝。”
胖子和瘦猴一怔,连忙摆手推辞:“这如何使得!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
“拿着。”陈峥语气虽淡,却有不容拒绝,“同门师兄弟,不必说这些客套话。”
两人对视一眼,讪讪地收了钱揣进怀里,面上有些发烫。
他们原是刀哥跟前的人,如今收了这钱,心里总觉着不踏实。
“今晚的事,不必细细禀告师父。”陈峥望着二人,“免得老人家劳神。”
“晓得,晓得。”二人连声应着。
“那……我们先回去了?”两人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好,路上当心。”
陈峥微微颔首。
二人方才走出十来步远,忽听得陈峥在身后唤道:“两位师兄。”
“怎么了?”他们登时收住了脚步。
“上了擂台,不论生死,只论输赢。”
陈峥的声音格外清晰,“这条路不好走,两位师兄须得慎重。”
“这?”胖子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却被瘦猴一把攥住手腕。
“陈师弟的话,我们定会仔细掂量。”瘦猴赶忙应声道。
“走了,走了。”
“诶!陈师弟,早上学堂见。”胖子扬了扬手道。
待走远了。
瘦猴回头望了一眼,见那道身影仍立在原处,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他拽着胖子,两人脚程飞快,拐出两条巷子。
仓库那边的喧闹彻底听不见了,方才缓下步子。
胖子呼哧呼哧喘着气。
一是走的急,二是心头怦怦乱跳,还没从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拳里回过神来。
他忍不住又去摸怀里那五块大洋,硬硬的,凉凉的,确确实实是真的。
胖子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睛发亮,
“五块现大洋啊!
陈师弟出手真阔绰!
够咱俩下多少回馆子,割多少斤肥肉了?
咱俩跟着刀哥混,时不时能得些赏钱,再像陈师弟那样……一拳就是二百!
那得多……”
“胖哥!”
瘦猴打断他,“多够我们买棺材板是吧?”
胖子一噎:“瞧你这话说的……”
“我这话难听,可不在理吗?”
瘦猴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胖子,
“胖哥,你还没看明白?”
“陈师弟为啥给咱这钱?真是喝茶?那是堵咱们的嘴,更是点咱们的路!”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台上躺着的那是铁牛!”
“摸到明劲门槛的好手,一身横练功夫,你我都见过他逞威风的!怎么样?”
“陈师弟就一拳!一拳就废了!胳膊折了,骨头都戳出来了!”
“生死状签着,打死也就是个屁!二百大洋是好看,那得有命花!”
胖子听着,脸上的兴奋慢慢褪去。
想起了铁牛那惨状,后颈窝有点发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瘦猴见他听进去了,语气放缓了些,却更凝重:“陈师弟最后那话,你品品。”
“‘这条路不好走,要慎重’,这是他的劝告,更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