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峥顺手将沉甸甸的托盘递向黄九。
黄九赶忙双手接住,瞬间向下一坠。
好家伙,两百现大洋,压得手腕发酸。
他心里咂舌。
阿峥,真行!
一晚上,竟挣来这么一大注财!
四周不少目光粘在银元上,滚烫,发亮,贪婪。
可一瞥见刘刀毕恭毕敬陪在陈峥身边。
这位可是刀头亲自带来的人,听说还是督军府的。
这帮人顿时缩了头,只敢眼馋,没人真敢动手。
瘦猴和胖子站在一旁,盯着托盘里白花花的银元,喉结上下滚动。
两百块!
够平常人家吃用大半年了。
陈峥一晚上就拿到手,这钱来得也太凶太快。
陈峥脸上没太多表情,只转头看向一旁眼放亮光的罗伯特,声音平淡:
“罗伯特先生,你瞧我这拳脚,还成吗?”
“成!非常成!”罗伯特热切地凑上前,几乎贴上陈峥,
“陈先生,你是我在华夏见过最年轻的功夫高手!”
他说着就掏出一张名片,硬塞进陈峥手里:“来租界,有事寻我!”
陈峥嘴角微扬,目光徐徐扫过场子。
惊的、惧的、讨好的,一张张脸从眼前掠过。
这世道,拳硬就是规矩。
今夜这一擂,打出来的不止是两百大洋,更是一条踏进租界的路。
他轻轻点头,依旧平淡:
“成,改日再叙。”
陈峥没多寒暄,眼神越过众人,又一次落回那沾着血的擂台上。
他眼底静得很,也冷得很。
这黑擂、这脚行、这津门的水,比他原先想的还要深。
他朝刘刀一拱手:
“刀哥,天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刘刀这会儿哪还敢怠慢,亲自陪着陈峥往外走,嘴里不住地说着场面话:
“陈兄弟,往后常来!哥哥我这儿,你随时来,就是自己家!”
又压低了声音:“督军府那边……”
“该递的话,我会递到。”
陈峥脚步不停,“刀哥把答应我的事办妥,比什么都强。”
顿了顿,他道:“不要忘了,五天后,在脚行得开会了,我不希望有人没来。”
“一定!一定!”
刘刀连声应着,一直送到仓库大门口,“瘦猴,胖子,送送你们陈师弟。”
两个青年连忙应声。
几人来到外边。
夜风一吹,河水的腥气,倒把里面的乌烟瘴气冲淡了些。
黄九抱着那盘大洋,紧跟在陈峥身后,腰杆都不自觉挺直了几分。
胖子和瘦猴也一左一右护着,眼神警惕地扫着四周黑影处,生怕跳出个不开眼拦路抢钱的。
直到走出老远,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身后仓库的喧嚣才渐渐听不见了。
昏暗的煤气灯光下,青石路面微微泛光。
黄九这才长出一口气,后怕带有兴奋,声音都发颤:
“阿峥……不,峥哥!你刚才可太吓人了!那一拳……我的娘诶!”
胖子也凑上来,啧啧称奇:“陈兄弟,你那崩拳,咋练的?
好像比丁师傅打出去的,还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