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离开了朔州,驮着朔州特产的优质铁器、卷烟、蜂窝煤、琉璃以及大胤的丝绸、茶叶、瓷器等货物,浩浩荡荡向西而行。
为首的商人,正是与赵暮云达成初次合作的西域胡商安德海。
在这支商队中,还有着一什的护卫,为首的正是唐延海派护送安德海来朔州的斥候营什长,陈伍。
他怀中贴身藏着的,是赵暮云写给远在陇右的裴伦和唐延海的密信。
商队从丰州西边出塞,沿着沙漠之中一个又一个绿洲组成的路线,历经风沙与坎坷,前往陇右道的重镇—甘州。
甘州城,虽不及中原大城繁华,却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各族商旅往来不绝,驼铃声声。
裴伦和唐延海在甘州不到五六日,凭借昔日裴伦在河东节度使任上的人脉,以及甘州都尉郭孝悌的引荐,他们很快受到陇右节度使张瓒的接见。
张瓒,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眼神深邃,执掌陇右多年,在各方势力夹缝中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他曾与裴伦有过一面之缘,对其留有一些印象。
节度使府衙内,张瓒看着风尘仆仆的裴伦,以及他身边沉稳的唐延海,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裴兄,一别多年,风采依旧啊!未曾想你一个河东节度使,竟然甘心屈居这位刚刚提拔出头的镇北将军,真是让我难以相信啊!”
裴伦抱拳行礼,一副老熟人的样子,不胜感叹:“只能说这一年大胤风云变幻,鞑子、叛军接踵而来,能在乱世之中苟活保命,已经是不错了。”
“是啊!上半年我们还在杨尚书的统帅下,一起围剿李金刚,谁料才数月时间,他便进了京城!”张瓒听到裴伦的话,一脸难过。
“新皇还在,天下还有众多忠臣义士,大胤还没有忘!”裴伦随即道,“赵将军派我与唐都尉来张兄这里,就是商议匡扶大胤之计。”
“请!”张瓒点点头,将两人请进书房。
寒暄一阵后,裴伦呈上了赵暮云的信函。
张瓒接过信函,仔细翻阅,又看了看里面列出的通商合作条件。
尤其提到了朔州会提供精良的武器弓弩,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深知陇右地处偏远,四面受敌,能与朔州合作,对巩固他在陇右的统治、增强军力有莫大好处。
“赵将军雄才大略,横扫北狄,收复失地,老夫亦是钦佩。开通商路,互利互惠,老夫原则上同意。”
张瓒抚须笑道,“具体细则,裴兄安排人与府中专人详谈便可。我们久别重逢,得好好喝一杯!”
裴伦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道谢:“一定陪张兄喝个一醉方休!”
“哈哈!好,我现在就安排晚宴,将裴兄和唐都尉介绍给陇右的各级官员。”张瓒朗声大笑。
见气氛正融洽,唐延海向裴伦示意。
裴伦点头,趁机提出:“张兄,我们还有一事,也需要陇右大力支持啊!”
“好说,请讲!”张瓒笑眯眯道。
“张大人,是这样的!此前北狄右路军溃败,其残部首领铁木尔,率数千残兵逃入了西域车迟国境内。”
“斩草不出根,春风吹又生!”
“车迟国刚好在西域和陇右的要道上,此贼不除,商路难安。还请张大人给车迟国国王说一声,配合我们追缴铁木尔。”
唐延海大声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瓒一听,却皱起眉头,“不过,我得问问布政使大人!”
嗯?
裴伦和唐延海对视一眼,有些疑惑。
张瓒让随从将布政使大人请来。
按大胤的地方行政架构,布政使管政、节度使管军、度支使管财,相互监督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