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君上赐我的御前令牌,可凭此令牌在宫中自由行走,也能暂缓刑罚三个时辰。”文斌将令牌递给花月,眼神坚定,“明日午时行刑,我会想办法拖延时间,用这令牌将行刑时间推迟到未时。这三个时辰,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花月接过令牌,入手沉重,鎏金的触感带着皇权的威严,也带着文斌的决心。她抬眼看向文斌,声音带着几分动容:“你这样做,若是被陛下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文斌苦笑一声,“慕容家对我有知遇之恩,语……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就算拼上这个驸马之位,就算惹陛下震怒,我也要试一试。”他顿了顿,看向花月,“三个时辰,我们必须找到证据,证明慕容家的清白,还要让李绵父亲说出真相。李绵父亲如今被丞相软禁在府中,想要接触他,只能靠春风得意楼的人手了。”
花月握紧手中的令牌,眸中闪过一丝果决:“好!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去救李叔,逼他说出真相。你在宫中拖延时间,我们双线并行,只要能拿到证据,就能救慕容家。”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侍女的声音:“驸马爷,公主殿下派人来请您过去用晚膳。”
文斌脸色微变,看向花月,快速道:“你从后门走,我会让人接应你。切记,明日行事一定要小心,丞相耳目众多,稍有不慎,我们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
花月点头,将令牌藏在怀中,快步走向书房后的暗门。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文斌的背影,只见他整理好衣襟,脸上重新换上沉稳的神色,朝着门外走去。
走出驸马府的后门,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京城,街头的灯笼亮起,光影摇曳,却照不透人心的复杂。花月握紧怀中的令牌,心中清楚,明日一战,不仅关乎慕容家百来口人的性命,关乎春风得意楼的存亡,更关乎文斌的前途,容不得半点差错。
她快步走向街角,张妈妈早已带着孩子等候在那里。看到花月回来,张妈妈立刻迎上前:“爷,怎么样?文斌驸马肯帮忙吗?”
花月点头,将令牌取出,又把明日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张妈妈听完,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希望的神色,却又带着几分担忧:“救李叔不容易,丞相府守卫森严,比驸马府还要难闯。”
“再难也要闯。”花月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李叔是解开冤案的关键,只要他肯说出真相,我们就有胜算。通知楼里的精锐,今晚三更集合,务必在明日午时前,将李叔从丞相府救出来,逼他指证丞相。”
夜色渐深,春风得意楼的灯火悄然亮起,一道道黑影从楼中闪出,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一场关乎百人性命的博弈,在寂静的夜色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三更梆子敲过,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丞相府高墙巍峨,飞檐下悬挂的宫灯昏昏欲睡,墙根处却已伏下数道黑影,呼吸轻得像风过草尖——正是春风得意楼的精锐。
花月隐在暗处,指尖捏着枚淬了迷烟的银针,目光扫过墙头巡逻的侍卫。今夜无风,连虫鸣都低了三分,反倒衬得铁甲摩擦的声响格外刺耳。她抬手比了个手势,最前头的两个黑影立刻如狸猫般窜起,指尖扣住砖缝,悄无声息翻上墙头,抬手间,两枚银针破空而出,巡逻侍卫闷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走。”花月低喝,身形一闪,已跟着翻进府内。丞相府庭院幽深,假山流水错落,暗处藏着不少暗哨,每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众人循着事先探好的路线,绕开主院,朝着后院的偏房摸去——李叔便被软禁在那里。
偏房外守着四个侍卫,腰间佩刀,目光警惕。花月使了个眼色,两人绕去两侧牵制,她则握紧短刃,猛地冲出,刀刃划破空气的瞬间,已抵住为首侍卫的咽喉。“别动!”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彻骨的冷意。
侍卫刚要呼救,嘴已被人捂住,另一名精锐抬手劈在他后颈,人瞬间瘫软。剩下三人反应过来时,已被团团围住,不过片刻,便都被制服在地,连一点声响都没泄露。
花月推开门,屋内烛火摇曳,李叔坐在桌前,鬓角霜白,形容枯槁,见有人闯入,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你们是谁?”
“李叔,是我。”花月摘下蒙面巾,声音沉了沉,“慕容家明日就要问斩,你为何要指认他们通敌?”
李叔浑身一颤,眼神躲闪,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张妈妈跟着走进来,语气带着痛心:“李叔,慕容家待你我两家恩重如山,当年你女儿重病,是慕容老爷子亲自请御医诊治,才捡回一条命。你怎能恩将仇报,眼睁睁看着他们百来口人送死?”
“我……我也是没办法……”李叔捂住脸,声音哽咽,“我只想见绵绵。”
花月眸中寒光一闪:“丞相伪造密信,嫁祸慕容家,你全都知道?”
李叔垂头不语。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花月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日午时,慕容家就要行刑,只要你肯在刑场上说出真相,指证丞相,我保你见到李绵。”
李叔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犹豫。
“你以为不说,丞相就会放过你们吗?”花月冷笑一声,“慕容家一死,你就成了丞相的弃子,到时候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你和李绵杀了,永绝后患。只有说出真相,扳倒丞相,你和李绵才有活路。”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的大喝:“有刺客!围起来!”
花月脸色一变:“不好,被发现了!”她转头看向李叔,“没时间犹豫了,跟我们走,明日刑场,要么生,要么死,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李叔看着花月坚定的眼神,张了张嘴,他摇头,“我不走,我就要在这等绵绵。”
冥顽不宁,花月闭眼,抬手打晕了他,示意众人护送李叔离开。刚推开门,便见数十名侍卫手持火把,将偏房团团围住,火光映亮了夜空,也映亮了侍卫们冰冷的刀锋。
“杀出去!”花月握紧短刃,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率先冲了出去。短刃划破火光,与侍卫的佩刀相撞,火花四溅。春风得意楼的精锐们也立刻跟上,与侍卫们展开激战。
刀光剑影中,花月护着李叔,朝着府后的密道方向冲去。侍卫们越涌越多,包围圈越来越小,一名侍卫的长刀朝着李叔劈来,花月侧身挡住,刀刃划过她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爷!”张妈妈惊呼一声,立刻上前替她挡开攻击。
“别管我,带李叔走!”花月咬着牙,忍着手臂的剧痛,反手将短刃刺入一名侍卫的胸膛,“密道就在假山后面,快!”
众人护着李叔,朝着假山冲去。花月殿后,短刃翻飞,每一招都直指要害,倒下的侍卫越来越多,可她的力气也在不断消耗,手臂的伤口越来越疼,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
终于,众人冲到假山后,张妈妈推开暗门,朝着花月大喊:“爷,快进来!”
花月回头看了一眼追来的侍卫,猛地将身前的两名侍卫踹开,转身冲进暗门。张妈妈立刻关上暗门,将预先准备好的巨石推过来堵住洞口。
暗门后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线从前方传来。众人沿着狭窄的通道快步前行,花月靠在墙壁上,捂着流血的手臂,呼吸急促,忽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袭来,花月一顿,直到对方解释道,“是我!”
借着零星的光点花月看清来人正是祁玉不知怎的心里一暖,任凭对方十指相扣,连一丝丝推却都没有。
暗道尽头,是城外的一片密林。众人走出暗道时,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微露,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明日午时,刑场之上,真相与阴谋,恩情与背叛,终将迎来最终的对决。而他们手中握着的,是慕容家百来口人的性命,也是扳倒权臣的唯一希望。
午时的日头毒辣得晃眼,都城西市刑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刽子手握着寒光凛冽的鬼头刀,刀身映出慕容家一众老少苍白的面容。慕容语一身囚服,发髻散乱,却依旧挺直脊背,目光望向远方,眼底藏着未灭的希冀。
监斩官坐在高台上,看了眼日晷,高声喝道:“时辰已到,准备监斩官坐在高台上,看了眼日晷,高声喝道:“时辰已到,准备行刑!”
刽子手扬起鬼头刀,寒光落下的瞬间,一道清亮的声音陡然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