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言感觉不到疼痛。
他只是害怕。
那种深入骨髓的,令他感觉无比冰冷刺骨的害怕。
他想哭,想吐,他生理不适。
他厌倦。
他睁开眼。
赫然看见四双八只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自己看。
“卧槽!”
姚言惊呼一声,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因为太激动,动作太大,他撞到了天花板。
又给他疼得抱着后脑勺蹲下了。
“言儿,做什么噩梦了?”云晓江伸手抓过枕头,扔到姚言脸上。
“是啊,瞧把你给吓得花容失色的。”宋阳说。
“哭得枕头都湿了,是眼泪还是鼻涕啊?”云晓江嫌弃地把抓过姚言枕头的手在王大伟大腿上蹭了蹭。
“是因为章辉的事情吗?”常吉福低声关切地问。
大家都转头看他。
常吉福一怔,不敢说了。
“不是吧,爱得这么惊天动地的么?”王大伟大声道,“就一晚上不理你,你就哭成这样子?哥们儿,情种啊你。”
“嘶”姚言抽吸一口冷气,重重搓了自己后脑勺几下,才在床上一屁股坐下,一脸愤怒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四个室友,“不是,一大早的,你们干嘛啊,把老子吓得……”
“靠,你还好意思怪我们了?不知道是谁做噩梦被吓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的,我们这是关心你才下来看看你!好心当成驴肝肺!”宋阳嗔骂道。
姚言张张嘴,却一时语塞。
他无奈苦笑,感觉有些丢人,“是这样啊,哥几个不好意思了。”他双手合十抱歉。
室友们见他无碍,便散了。
只有云晓江站在床下,若有所思地盯了他一阵。
“怎么样,没事吧?我看你不像是因为章辉……”
姚言脸色有些发白,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摇摇头,“没事。”
但是,在他眼中,云晓江的脸,和梦里的那颗头颅重合了……
姚言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云晓江叹了口气,把他桌上的水杯递给他。
姚言喝了口水,闭上眼晃晃脑袋,长舒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晓江,走,我待会儿去超市买几斤糖,你帮我发给昨天来帮忙的兄弟们吧。”
姚言下了床,边穿衣边对云晓江说。
“真的假的,你就只打算请大家吃糖?”云晓江回头看着姚言。
“毕竟那么多人啊……而且这都快期末考了,大家也很紧张。这样吧,等考完试之后,我请大家去吃烤肉怎么样。”
“这感情好,请客当然就是要吃肉才有诚意。”王大伟听见烤肉二字,快速反应从床上伸出脑袋来赞同。
姚言和云晓江下了楼,来到小超市,买了挺多糖,什么大白兔奶糖,喜之郎浓缩六味地黄丸,阿尔卑斯软糖……分成两袋。一袋让云晓江带回寝室分给班上的同学。
另一袋,他提溜着来到跆拳道的训练室。
大早上的没有什么人,不过老付的办公室就在训练室的下边,所以他直接去了老付的办公室里,把糖果交给老付,让他帮忙带给跆拳道协会的大家。
“还有谢礼,你小子挺有心。”老付接了糖果,说道。
“唉,主要是这月末,我也没啥生活费了,等放假前吧,我请大家吃火锅。”
“不用那么麻烦了,又不是什么事儿。对了,姚言,你是本市的人吧?”
“不是,我是云溪市的,不过距离滇市不算远,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姚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