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封墨竹穿着一身白衣,腰间扶着金丝编制的玉带,身披斗篷,长身而立站在檐下,定睛看着院中的雪。
面色苍白,未着一丝血色。
“爷,落初雪了。”常烈站在他身侧,担忧他的身体上前一步道。
“是啊!落雪了。”封墨竹眸光淡淡,低沉着声线道。
雪势越落越大。
“爷,这雪越下越大,你大病初愈,不能吹冷风,我们进去吧。”常烈关切道。
封墨竹未应声,转身欲往屋内走去,视线撇过一处,动作骤停。
骤然转身,看向院外。
常烈不明所以,愣了愣出声道:“爷?”
封墨竹定睛望着那抹身影越走越近,脚下一动,快步朝院外走去。
张小丫没想到这雪会下的这么大,低头闷声往前走。
眼看着快要上台阶,眼前出现一个身影,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眼前,拦住去路,她抬眼只见封墨竹站在门下的台阶上,眉眼带笑,低头望着她。
张小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难不成是知道她会来,特意守在这里?!
“站在屋下想你,你便踏雪而来,特来迎你。”封墨竹眸光灼灼道。
她闻言面上一红,垂眸弯了弯唇道:“你这情话,倒是信口就来。”
“对了,你还生着病,不能吹风,快,快回屋。”张小丫见他脸色苍白,想起他受伤的事,赶忙走上前,拥着他往屋里走去。
两人一同往屋里走去,索性地龙烧得火热。
进屋身上一暖,张小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腋下夹着包袱,抬手哈了口气,捂了捂脸。
封墨竹撩起袍角,端坐在床边,朝她伸手道:“过来。”
张小丫抱着包袱小跑上前,在他身边坐下,眼中含着秋水般凝望着他,将东西递给他道:“天冷,给你挑了件巾布,瞧瞧,你脸冻得煞白。”
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苍白的脸,张小丫特意搓热了双手,凑上前将手心贴紧他的脸,试图焐热。
距离之近,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封墨竹弯了弯唇,拿下她的手道:“没事,我不冷。”
却也不放手,紧握在手心中,暗自摩挲。
“今天落初雪,要拜农神娘娘,保佑明年风调雨顺,身体健康,晚点,我就把粥给你端来,亲眼看着你喝下去!”张小丫坚定道。
“好!”封墨竹眸光微凝,弯了弯唇应道。
张小丫似是一刻都停不下来般,从包袱中拿出巾布,给封墨竹戴上:“我一看这就适合你,特意送来给你,戴戴看。”
上下打量着。
封墨竹精致的下巴被巾布挡着,露出一双黑如点漆的星目。
张小丫轻笑了声,凑上前抬手勾起他的下巴,肆意道:“嗯,果然是一个惊才绝艳,风姿卓卓的美男子呢!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可以啊!”封墨竹垂眸勾唇,卷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张小丫下意识吞了吞唾沫。
她不过是开玩笑,没想到封墨竹居然就真的应下了。
“嘿嘿,我是开玩笑的。”张小丫讪笑两句,松开手作势后退。
封墨竹闻言,眸光一动,抬手勾下巾布凑上前,我不是这三个字,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本以为会像上次那般,张小丫找了个间隙担心道:“不成!你的伤还没好。”
封墨竹被她推开,稍稍后退,眉头微挑道:“你的意思是说,伤好之后,就可以。”
言语笃定。
张小丫一时语噎,不知该如何应答。
下意识恼羞道:“早知道就不挑明了,你还是做竺大哥的好!”
封墨竹扬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做哑巴不开口吗?
“还真是辛苦你了,一人分饰两人,来回奔波,倒也不嫌累!还故意以封墨竹的身份接近,试探我对竺大哥的口风!”眼下两人算是说开,张小丫口中嘟囔道。
封墨竹脸色有些不适应,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以前的事,我且算了,若日后你还有么事瞒着我,定不轻饶!”张小丫捏了捏他的耳垂,故作凶狠地警告道。
封墨竹顿了顿,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凝着一双眼看着她,眸色深沉。
他的身份太过于特殊,不能将她给牵扯进来。
所幸张小丫也多说,与其说是不在意,不如说她看出他的犹豫跟纠结,经过这些事,她已经不想再追问。
与其闹不愉快,不如等他自己想说了再说清楚。
免得等真正失去以后,才追悔莫及。
“聂姑娘!爷不方便。”突然从屋外传来常烈的声音。
聂姑娘?!
聂梨!
张小丫转头看向封墨竹挑了挑眉。
他的小.情.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