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廷抿了抿唇:“具体缘由我也没有弄清,但是乞颜少布并没有跟着回来,该是有解困之策。小丫头,你不要担忧。”
云乔垂眸敛色,思索片刻,继续问:“难道没有申辩么?左将军当年定然是被人陷害冤枉的。”
周云廷略感意外:“你知道当年之事?”
云乔摇摇头:“不知道,他从不与我明说此事,但能让我祖父和父亲舍命相救的,定然不是一个大奸大恶、犯上作乱之徒。”
周云廷微微叹了一口气:“当时有人告发左景鸿乃是前朝皇族左丘家族的余孽,隐藏身份,假意投朝,只为伺机复国,而且当时找到了其通敌卖国、暗中招募军马的文书证据。”
云乔万没有想到里边还有这么一层,云策是前朝皇族之后?“此事是真是假?”话虽如此问,但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周云廷却道:“是真是假已无从查证!但是左将军乃是当朝名将,为人耿直率真,赤胆忠心,这是当朝之臣有目共睹的,通敌卖国一事,当是诬蔑之词。”
“你如何这般肯定?”云乔问道。她去查过史料典籍,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个左景鸿都只字片语,是非功过,竟一字没有。
“我爹可是三朝老臣了!”周云廷提醒道。
“原来如此。”她说罢垂眸,半晌不言,眼角的泪珠却滑落而下,一颗一颗砸到手背上。这就是云策是活不肯说的身世之谜,她一直等着有一日由他亲口说出来,可事到如今却是借着周云廷的嘴。
郑家数十万兵马将长宁围得水泄不通,刑部尚书冯士征早年便是王家的附庸,如此见风使舵之臣如今定然也投了郑家的阵营吧?云策能无伤无损、安安全全出来么?她将手中的纸再次翻开来,看了又看。
他是揣着何种心情写下此言?
是胸有成竹,还是也夹杂那么些许前途未明的忐忑不安呢?
云乔将信纸折好揣进胸口,再次闭上眼睛,她已了然,应该是后者。不然因何故他会坦然将周云廷放到自己身边?这是以防他有所差池,便将自己托付给……
她甚至猜到了,云策在辗转思量之际,定然也将“刨心取蛊”的步骤也暗暗想了千遍万遍……
云乔的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云策,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