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姑娘啊……您就跟苏梅说说,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啊!说说嘛!”
苏梅央她许久,到最后了才听得二姑娘哼哼唧唧道了一句。
“没想什么……再说不可能的事,干嘛要动心思跟脑子想呢?”
“什么不可能的事啊?”苏梅又问。
“你说呢?当然是两位小爷了!我什么身份,他们什么身份?人家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就算是喜欢我了,又能怎样?日后还会把我娶了不成?这种好事就是美梦而已,成不了真的!你啊,日后也少跟那些个丫鬟嚼我舌根子,多替我好好管教她们,知道吗?”
月白拒绝任何美好幻想,反倒十分现实地说教起她们这些正值青春年少的丫头们了。
“可姑娘啊,万一呢?”
“万一?难道要为这万一让我弃现今这一切都不顾了吗?他们是身份尊贵、家世优渥,可还没让我眼花到这地步吧!再说我还小呢,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起码也要等我来了癸水再说吧!”
月白说完,便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反而起身去了窗子边逗了那一对文鸟。半晌,才又唤了苏梅给他们添一杯水来,以防他们再被暑气给热着了。
“姑娘,大姑娘当真要去那虞山上了吗?”苏梅近日一直不敢问二姑娘这件事。可再过几日,大姑娘当真就要去虞山了,二姑娘再怎么不舍得那也要舍得!
“教习嬷嬷好心推荐的,再说爹爹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吗?三天后便要启程了。”
月白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来一丝波澜。但只有亲近她的人才懂,二姑娘这是强忍着离别不肯说罢了,什么刚强坚毅,装出来的又有几分是真心的呢?
“那样的话,一年都未必能见上一面了。”苏梅道,然后给两只文鸟添满了水,又伸手摸了摸他们。
月白见状,也摸了摸他们,附和起苏梅的话,可语气里满是感伤。
“是啊,未必能见上了……”
不过,这兴许也是阿姊的另一条出路呢!
那虞山里头修身养性的人可是先皇帝的女人,名字唤作严夫人的,无儿无女,因照顾皇帝有功,待圣上登基后她便请辞出宫住了,现下估计已经快七十岁了罢。
只听得教习嬷嬷说她身子还硬朗,正巧膝下养大的孤儿前些年刚下山嫁人了,她一人在那山里住着有些孤单所以才想找个人陪。
不过对于阿姊来说,倒是个静心的好去处。
依山旁水、闲庭落花的,正好可以让阿姊好好歇一歇、再整顿整顿心情,月白想。
晚些不知什么时候,来福才从外头回来,手里还掂了一鸟笼带回了仨鸽子。
“这……从哪儿来的?”
月白问他,可还是伸手将鸟笼子接了过来。
“唉…戏馆那个唱戏的给我的,直接在路上给拦下了。他还说这仨鸽子他给喂熟了,记路。您一日喂一顿即可,有啥事了,放鸽子寄信给他就成!”
月白笑了,赶紧将鸟笼子提溜起来、如获珍宝地左右瞧上一番!
“还算春子有良心!知我受罪出不得门的!正也好,到时候寄些口信给春樱他们时,拜托春子一并替我送过去了!”
“可…姑娘,这样不大好吧?”
“有何不好?我一没烧杀;二没抢掠,就养了几只鸽子罢了!还要管我嘛!”
二姑娘哼笑一声,然后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提着鸟笼子就回院里去了。留下不知该哭该笑的来福还在小门口傻愣着,白讨一没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