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穆抒衍又突然记起一件事来,惊道:“庄二叔,上次是瑞亲王殿下带人攻破的滇池皇城对吧?他有没有在皇城中发现那幅被滇池军士抢走的舆图?那一幅才是我父亲的原版真迹,万一被他发现与后面这两幅舆图不一样,那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万一他再多留个心眼,追查到你身上,发现你身上有那块单独的静弧山舆图,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庄裴泾看向穆抒衍满含焦急的眼睛,心中一荡。她还是一心记挂着他的!涉及到他的安危,她也一样呆头笨脑的,完全没有了那股聪慧机灵劲!
且不说在攻城那种兵荒马乱鬼哭狼嚎的时候,有谁会特意想去找一副与自己手上已然拥有的一副一模一样的舆图,即便最后被翻到了,也恰好被人发现了两幅舆图的不同之处,谁又会突然灵光乍现一般地发现他身上带着的那块舆图?
可见是她自己心虚。
也许从她这一世醒过来,带着那么沉重隐晦的秘密,就一直在心虚吧!将自己最大的秘密都交代给他,她是有多信任他啊!
“阿衍,”庄裴泾情不自禁地认真看向她,诚恳地道,“我没事。舆图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在破城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私下派了人前去寻找,早一步拿到了那幅原版的舆图。”
穆抒衍眼睛骤然一亮,脱口道:“真的?!你找到了我父亲的真迹?”
庄裴泾点点头,又歉意地道:“找是找到了,不过已经被烧毁得不成样子了。估计是滇池国君在城破之际,想起这幅舆图,心中生恨,便着人将它焚毁了......”
穆抒衍闻言,眼里的光芒骤然暗淡下去。
庄裴泾歉意地看向她,道:“我派去的人带回来给我的就只剩小半个烧焦的卷轴,静弧山部分早就被烧没了,但刚好在尾端的右下角,依稀能看清你父亲的亲笔署名。
“因我见过你母亲绣的那幅舆图,上面的签名与那痕迹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才能断定,那就是你父亲的真迹。
“只不过,当时我白日里几乎都待在瑞亲王的大帐中,也不敢将舆图留在手里太久,于是确认了是穆大人的真迹后,当即就派了心腹之人将舆图送到憨头村,就着那栋宅子的废墟,将图彻底焚烧殆尽了。
“阿衍......”
庄裴泾的声音里也透着浓浓的歉意,穆抒衍听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道:“庄二叔不必觉得歉疚,我也只是因为相隔两世都没有能再见到父亲的真迹,所以心中难免失望罢了。说起来,这幅舆图的确被损毁才更安全。
“反正父母的心愿已经达成,他们的付出和牺牲也都有了回报。本就是他们自动自发的选择,这样的结局最好,也不算是辱没了。”
庄裴泾赞同地点点头,道:“后来,瑞亲王带着大军路过憨头村时,为了感念你父母的功德,还亲自前往祭拜,我也替你在他们面前磕了几个头,替你尽了一回孝,你就放心吧!”
穆抒衍缓缓点头,沉浸在前世的回忆中,也没有注意到庄裴泾用了“尽孝”二字。若不是将自己当成正经的晚辈,怎会说什么尽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