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三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北疾行。
星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不敢放慢脚步。刘臻的状态比预想的好，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步伐稳健。最让人意外的是李大哥，肩上的伤似乎完全不影响他的行动，时不时还回头拉星壑一把。
“前面就是雪线了。”李大哥指着远处一道隐约的白线，“过了那儿，气温会骤降。”
果然，随着海拔升高，周围的植被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和零星的白雪。气温直线下降，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了一层薄霜。
“穿上这个。”刘臻从行囊里取出三件毛皮斗篷，“雪狼皮做的，能御寒。”
斗篷一上身，刺骨的寒意立刻减轻了不少。星壑裹紧斗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刘恩公，您这身体怕冷吗？”
“怕。”刘臻简短地回答，“虽然是星核重塑的，但模拟了血肉之躯的感官。”
“那您？”
“别担心我。”刘臻打断他，“集中精力感应污染源。”
星壑闭上眼睛，片刻后指向西北方：“那边，距离大概十里。感觉很奇怪，像是一团冰冷的火焰。”
“冰焰核心。”刘臻眉头紧锁，“蚀月用来制造永久冻土的装置。这下麻烦了。”
“怎么讲？”李大哥问。
“冰风谷本身就是个天然冰窖，加上冰焰核心的强化，温度可能低到能瞬间冻伤血肉。我们得做好防护。”
他从行囊里又拿出几个小瓶子，分给两人：“涂在脸上和手上，能防止冻伤。药效只有六小时，省着点用。”
瓶子里的药膏呈淡蓝色，散发着淡淡的薄荷味。星壑小心地涂抹在裸露的皮肤上，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渗透进去，寒意全消。
继续前进，积雪越来越厚，有时能没过膝盖。李大哥走在最前面，用一根长木棍探路，避免掉入隐蔽的冰缝。
“小心！”他突然停下，指着前方，“看那儿。”
透过飘舞的雪花，隐约可见几座黑色的石屋，呈环形建在一处山谷入口。没有灯光，但石屋间有黑影来回走动，是守卫。
“蚀月的哨站。”星壑压低声音，“通常有四到六人轮值。”
“能绕过去吗？”刘臻问。
李大哥观察了一下地形，摇头：“山谷只有这一个入口，两侧是悬崖。”
“那就按计划行事。”刘臻看向星壑，“准备好了吗？”
星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拉低斗篷兜帽，遮住大半张脸，然后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蚀月教徒之间互相识别的暗号。
“我和李大哥在那边等你。”刘臻指了指一块突出的巨石，“记住，找到核心后立刻发信号，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
三人分头行动。星壑独自走向哨站，故意踩断一根树枝，发出“咔嚓”声。
“谁？”一个黑影立刻警觉地转身，手中长矛指向声源。
“暗月永辉。”星壑用蚀月特有的沙哑嗓音说道，同时亮出手印。
守卫放松了一些，但长矛仍然指着星壑：“口令？”
“血染冰原。”星壑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冬季轮换的口令，他再熟悉不过。
“过来吧。”守卫放下长矛，“怎么这时候来？暴风雪要来了。”
星壑走近哨站，看到共有五个守卫，都裹着厚厚的毛皮，只露出眼睛。他们围着一堆微弱的篝火，上面烤着某种肉类。
“总部的命令。”星壑含糊其辞，“要检查冰焰核心的状态。”
“现在？”一个守卫抱怨道，“这鬼天气。”
“蚀月大人的意志不容质疑。”星壑冷冷地说。
这句话果然奏效。守卫们立刻噤声，其中一个站起来：“我带你去。”
星壑跟着那名守卫走向山谷入口。越往里走，温度越低，连药膏都快抵挡不住了。守卫似乎习惯了，步伐丝毫不见迟缓。
“最近有异常吗？”星壑装作随意地问。
“没有。”守卫摇头，“就是冷得要命，连噬渊兽都不愿意靠近。”
“核心运转正常？”
“嗯，每天检查三次，数据都记在册子上。”
山谷入口处是一道厚重的冰门，上面刻满了符文。守卫念了句咒语，冰门缓缓滑开，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星壑的睫毛瞬间结了一层冰霜。
“快点。”守卫催促道，“不能开太久。”
门后是一条冰隧道，墙壁光滑如镜，映出两人扭曲的影子。隧道向下倾斜，越来越冷，星壑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第一次来？”守卫瞥了他一眼，“习惯就好。”
走了约莫十分钟，隧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冰洞窟，中央矗立着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柱，足有三人合抱粗，十米多高。冰柱内部封着一团幽蓝色的火焰，无声地燃烧着，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冰焰核心。”守卫敬畏地说，“每六小时要加固一次封印，否则会失控。”
星壑强忍寒意，走近冰柱。离得越近，体内的蚀影残余就越躁动，像是遇到了同类。他假装检查核心，实则暗中观察周围环境，冰柱底部连接着复杂的管道系统，延伸向洞窟各处；四壁有几个小洞口，可能是通风或维护用的；守卫只有眼前这一个，其他人都在外面。
“看起来没问题。”星壑故作镇定地说，“蚀月大人会满意的。”
“那就好。”守卫松了口气，“回去吧，我快冻僵了。”
两人原路返回。走出冰门时，星壑故意落后一步，将一块小晶石塞进门缝——刘臻给的定位器。
回到哨站，其他守卫已经昏昏欲睡。带路的那个也哈欠连天：“你要留宿吗？有个空铺位。”
“不了，我还要回去复命。”星壑婉拒。
“随你。”守卫耸耸肩，“小心暴风雪。”
星壑离开哨站，绕了个大圈，确保没人跟踪后，才前往约定会合的巨石。刘臻和李大哥已经等在那里。
“怎么样？”刘臻问。
星壑简要描述了洞窟和冰焰核心的情况，最后补充道：“守卫不多，但环境太恶劣，普通人进去几分钟就会冻伤。”
“有别的入口吗？”李大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