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选。”刘臻摇头,“等星壑醒了,我需要他帮忙感应其他污染源的位置。”
“那小子伤成那样,没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我有办法让他快速恢复,但需要冒险。”
岩伯还想劝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出去一看,只见所有人都仰着头,指着防护罩外的天空。
一只巨大的黑影正在云层中盘旋,翼展足有十几丈,形似蝙蝠但浑身漆黑,长着三对猩红的眼睛。它不断俯冲下来,撞击防护罩,每次接触都激起一圈涟漪。
“飞翼兽王。”刘臻倒吸一口冷气,“连它都出动了。”
飞翼兽王又一次俯冲,这次竟然用爪子撕扯防护罩,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光幕明显暗淡了一些。
“它在削弱防护。”岩伯惊呼。
刘臻强撑着走到庭院中央,双手按在主控台上,将所剩无几的星核之力注入其中。防护罩重新变得明亮,飞翼兽王被弹开,发出愤怒的嘶鸣。
“所有人听着。”刘臻提高声音,“从现在起,实行战时管制。食物饮水定量分配,二十四小时轮班警戒,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防护罩。”
人们紧张地点头,迅速行动起来。女人们带着孩子躲进最坚固的石屋,男人们则拿起一切能当武器的东西,守在围墙和了望塔上。
飞翼兽王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似乎意识到暂时无法突破防护,最终不甘地飞走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傍晚时分,星壑终于醒了。他虚弱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一张硬板床上,后背火辣辣地疼。
“别动。”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星壑勉强转头,看到刘臻坐在床边,脸色比自己好不到哪去。
“我没死?”星壑艰难地开口,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差点。”刘臻递给他一杯水,“兽王的黑液已经侵入心脉,再晚一点就真没救了。”
星壑小口啜饮,感觉稍微好受了些:“小灰呢?”
“在这儿。”小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少年抱着山猫走进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它会说话了。”
星壑瞪大眼睛。山猫,现在应该叫小灰了,从小树怀里跳下来,蹲在床边,竟然真的开口了:“疼吗?”
声音清脆,带着点猫科动物特有的腔调,但确实是人类的语言。
“这、这。”星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净化的副作用。”刘臻解释,“它体内现在有星核之力,智力水平接近人类小孩。”
小灰歪着头看了看星壑的伤口,伸出舌头舔了舔:“会好的。”
神奇的是,被它舔过的地方,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
“谢谢。”星壑由衷地说。
“刘恩公。”小树突然想起什么,“您说小灰会有惊喜,就是这个吗?”
“不止。”刘臻示意山猫展示一下。
小灰抖了抖毛,身体突然开始变化,体型拉长,毛发变短,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猫耳人形。虽然还保留着很多猫的特征,但已经能看出是个七八岁小孩的模样。
“变形?”小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暂时的。”刘臻说,“能量充足时可以维持几小时。”
星壑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意识到什么:“您把宝贵的星核之力给了它,是因为我的伤?”
“各取所需。”刘臻轻描淡写地说,“它需要进化,你需要治疗。”
星壑沉默了。这份恩情,太重了。
“好了,说正事。”刘臻表情严肃起来,“星壑,你现在能感应到其他污染源吗?”
星壑闭上眼睛,片刻后点点头:“六个,分散在不同方向。最近的一个在西北,距离大概三十里。”
“具体什么感觉?”
“冰冷、黑暗但每个都有些不同。西北那个有种黏腻感,像是沼泽。”
“沼泽。”刘臻思索片刻,“应该是黑水潭,蚀月当年的一个试验场。”
“您要去摧毁它们?”星壑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跟您一起去!”
“别急。”刘臻按住他,“以你现在的状态,去了也是累赘。”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等黑液围城吧?”
“当然不。”刘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会用星核之力帮你加速恢复,但过程会很痛苦,而且有风险。”
“什么风险?”
“可能死。”刘臻直言不讳,“你的身体刚经历净化,再承受高强度能量冲击,心脏可能会受不了。”
星壑毫不犹豫:“我愿意。”
“不行。”小树突然插嘴,“太危险了,星壑长老刚捡回条命,不能再冒险。”
“小树说得对。”岩伯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刘恩公,您得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没有稳妥的办法。”刘臻摇头,“黑液正在加速蔓延,防护罩最多撑七天。七天内如果不摧毁至少三个污染源,所有人都得死。”
屋里一片沉默。最后,星壑艰难地支起上半身,直视刘臻的眼睛:“来吧,我不怕死。反正这条命也是你给的。”
刘臻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缓缓点头:“好。明天一早开始。今晚大家都休息,养精蓄锐。”
夜幕降临,石堡笼罩在一种紧张的宁静中。围墙上的火把彻夜不熄,了望塔上时刻有人值守。偶尔有噬渊兽的嚎叫从远处传来,提醒着人们危险从未远离。
刘臻独自站在主控台前,手按在石台上,默默感受防护罩的能量流动。已经很微弱了,像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一定要撑住啊!”他轻声自语,望向西北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大地。
明天,将是更加艰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