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燃铁誓约”内部使用的紧急求助信号。
刘臻与墨先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惊疑。墨先生微微点头。
刘臻缓缓拉开一道门缝。
门外,站着一个浑身裹在黑色夜行衣中、连头脸都蒙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明亮却充满焦急和惊惶眼睛的娇小身影!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
她看到刘臻,眼中焦急更甚,急促地低声道:“快!跟我走!他们发现这里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颤抖,显然恐惧到了极点。
“你是谁?”刘臻没有让开,沉声问道,手中短剑蓄势待发。
“没时间解释了!‘铁语符’是我留下的!‘冰湖之墓’将醒!‘看守人’已叛!信标是陷阱!快走!”女子语速极快,声音因恐惧而尖锐,话语片段却如同惊雷般在刘臻和墨先生心中炸响。
冰湖之墓?看守人叛变?信标是陷阱?!难道指的是墨先生发出的求救信号?
就在这时——
咻!咻!咻!
数道凄厉的破空声骤然从四周屋顶响起!淬毒的弩箭如同毒蜂般攒射而来,目标直指柴房和门口的蒙面女子。
“小心!”刘臻厉喝,猛地将女子拉入柴房,同时一脚踹上木门。
咄咄咄!弩箭密集地钉在门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袭击来了!
“走窗户!”墨先生急喝!
刘臻毫不迟疑,一手扶起墨先生,一手拉住那蒙面女子,撞开柴房后墙那扇破烂的窗户,翻滚而出!
身后,柴房门被猛地撞开,数道黑影手持兵刃冲入。
“追!”冰冷的命令声响起!
刘臻三人落入院外积雪中,毫不停留,向着镇子外围的黑暗处亡命奔逃!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啸的风声紧追不舍!
那蒙面女子对地形似乎极为熟悉,引着他们专挑狭窄小巷和废弃院落穿梭,试图甩掉追兵。
然而,追兵显然也非庸手,而且人数众多,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逐渐形成合围之势!
“这边!”女子拐入一条死胡同,却猛地推开一扇看似封死的破旧木门,后面竟是一条狭窄的、通向地下的暗道!
三人迅速钻入暗道,女子反手关上暗门,插上门栓。
暗道内漆黑一片,充满霉味和尘土气。三人屏息凝神,紧贴墙壁,听着外面追兵脚步声掠过、咒骂声渐渐远去,才稍稍松了口气。
“暂时安全了。这里是我偶然发现的旧矿道,通往镇外。”女子喘息着,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张苍白清秀、却带着惊魂未定和疲惫的年轻脸庞,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你是谁?‘铁语符’是怎么回事?‘冰湖之墓’、‘看守人’又是什么?”刘臻盯着她,一连串问题抛出,手中短剑并未放下。
女子靠着冰冷的土壁滑坐在地,眼中泪水涌出,混合着恐惧和悲伤:“我叫阿青,我父亲他才是真正的‘看守人’我们世代守护着‘冰湖之墓’的入口和秘密,但一个月前‘他们’来了,假冒‘誓约’使者,骗取了父亲的信任然后”她哽咽起来,“他们他们杀了父亲!占据了‘墓穴’!还在利用里面的东西做可怕的事!父亲临死前让我带着‘铁语符’逃出来寻找真正的‘誓约’成员求救可我找不到直到今天感觉到‘燃铁之心’的气息才冒险留下标记。”
她的话语证实了“灰鼠”的部分信息,却更加具体和骇人。
“他们是谁?‘基金会’?‘逐星者’?”墨先生沉声问。
阿青摇头,眼中充满恐惧:“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来历,但他们很强,很可怕穿着白色的厚甲,刀枪不入,还能操控寒冰和阴影!他们似乎在‘墓穴’深处唤醒什么东西父亲说那东西一旦完全苏醒,整个北地都将陷入永恒的冰狱!”
白色的厚甲?操控寒冰和阴影?这描述与“基金会”或“逐星者”的风格似乎有所不同?是新的势力?还是某种未知的存在?
“墓穴入口在哪里?”刘臻追问。
“在永冻湖中心的一座冰岛之下,极其隐蔽,有父亲布下的阵法守护,但恐怕已经被他们破解了。”阿青绝望道。
就在这时,墨先生忽然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体摇晃了一下。
“前辈!”刘臻急忙扶住他。
墨先生摆摆手,气息虚弱:“刚才动用感知牵动了旧伤无妨。”他看向阿青,“姑娘,你说他们能操控阴影?具体是何情形?”
阿青努力回忆,脸上露出恐惧:“就像活的影子,能从任何角落里钻出来缠绕、吞噬被碰到的人会瞬间冻僵枯萎。”
墨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喃喃道:“‘影噬’难道是‘它们’?它们竟然真的存在?而且还被人控制了?”
“它们?”刘臻心中一震。
墨先生没有回答,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悸,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名词。他猛地抓住刘臻的手臂,声音急促而严厉:“刘臻!如果真是‘它们’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北地!立刻!那不是我们能对抗的力量!通知守山人总部!不!甚至总部都可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
暗道深处,原本漆黑寂静的尽头,毫无征兆地、如同墨汁般涌出大片浓郁的、仿佛有生命的黑暗。
那黑暗蠕动着、蔓延着,所过之处,墙壁上的苔藓瞬间枯萎冻结,连空气都发出被侵蚀的滋滋声。
一股冰冷、死寂、贪婪到极致的恶意,如同潮水般扑面而来。
阿青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墨先生脸色惨白如纸,嘶声道:“是‘它们’!它们找到我们了!快跑!”
根本来不及思考!刘臻一把背起墨先生,拉住几乎吓瘫的阿青,向着暗道另一端亡命狂奔。
身后的黑暗如同活物般急速追来,带着冻结一切的寒意和死亡的气息。
新的、更加恐怖和未知的敌人,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