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从前没有恢复记忆的老唐就有这种性格倾向，但感觉现在更加严重了又是怎么回事？
“薪资条件呢？”宋泽问。
“月薪三万美金起，任务奖金另算，包住不包吃。”老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还夹杂着酒吧里嘈杂的背景音：“节假日有补贴，上一休四。”
宋泽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
“当年永生之酒要是肯给我开这个价码，我早就收拾行李飞泰国了。”宋泽幽幽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电话那头传来老唐咕咚咕咚灌酒的声响，随后是叹息：“差不多得了，宋老板，那泰国佬明显是贪图你的美色。但这边……”老唐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这边可搞不好真要拿我当人肉盾牌用的，关键时刻要挡子弹的。”
“这个待遇已经无敌了吧？别说挡子弹，就散挡导弹都值了。”宋泽说：“我倒是奇怪，你居然会在这种待遇前犹豫吗？你的脑细胞不会迷路到脚指头上去了吧。”
宋泽的余光打量到正在观察红龙幼崽的夏绿蒂，作为炼金家族的家主，她似乎正在想办法观测其中特制福尔马林液的成分，该说不说这场景有点像是恐怖片里主角团作死在废弃的古堡里摸东摸西，只是女主角颜值实在太高，足以让观众原谅所有降智剧情。
“主要是怕上贼船啊……而且入职前我总得把该办的事办了，不然入职之后没时间了可怎么办？”
电话那头传来酒瓶搁在木桌上的闷响，随后是老唐的叹息：“比如……额，给宋雨做个体检什么的？毕竟上次说好的嘛。而且这次入职之后，说不定哥们以后就要被当牛马使了，估计也挤不出什么时间了。”
宋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受控制地搓了搓手指。
他没想到老唐会是因为这种理由，只是觉得，汉高所描述的那个进步的光景，原来自己真的很想将其实现——至少也要在老唐的身上实现。
如果昂热校长发现了老唐的真实身份并要对老唐复仇的话，那大概自己第一时间转投汉高，把僭越对准昂热吧？……感情自己原来是一颗墙头草来着，随着风向而欢快地舞动身体。
“……谢了。”宋泽最终说道。
“咱俩谁跟谁啊。”老唐的语调又轻快起来，背景音里突然爆发出猎人们的哄笑，隐约能听见有人喊了一句英文，以宋泽的英文水平只能停顿那人在喊13号。
老唐含糊地应了那人一声，随后语速飞快地对宋泽说：“总之，这几天我们休整，你抽空带宋雨出来一趟，我给她好好看看——挂你电话了啊！”
宋泽还没来得及回应，忙音就已经响了起来，他在原地愣了半晌，随后把手机装回口袋。
“是拍卖会上那位朋友吗？”夏绿蒂不知何时站到了宋泽的旁边：“抱歉，我听到了一点。”
“嗯，是他。”宋泽点点头：“以前在猎人市场认识的，是很好的朋友。”
少女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什么，她轻轻收拢了耳边的发丝，露出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随后她才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宋泽身上，于是赶紧把视线重新转向那个泡着龙类幼体的福尔马林罐子。
就在这时，储物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哦，可让我一顿好找啊。”弗拉梅尔导师叹了口气说道。
导师趿拉着人字拖走了进来，苏格兰格子衬衫的衣摆一半塞在裤腰里一半耷拉着，左手拎着两把黑伞右手抓着瓶喝到一半的威士忌。
只是分开短短一段时间他就又退化成了烂泥一滩，浓重的酒气混着阁楼里特有的霉味扑面而来，宋泽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汉高形容年轻时的导师会用到“荒野上的风”这种比喻——毕竟风吹过后，原地只剩下漫天沙尘了。
“拿着。”导师把其中一把伞扔给宋泽：“气象部说半小时后有暴雨。”
“您居然真的只是去拿伞？”宋泽忍不住问。
“不然呢？”弗拉梅尔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给你们创造独处空间？”
“那为什么不是两把？”
“因为你们等会需要同撑一把伞，我在给你们创造独处空间啊！”导师理直气壮。
“……您真是毫不避讳啊。”宋泽叹气。
夏绿蒂的脸色有些微红，但并没多说什么。
“话说，路上人多口杂我一直没问。”导师灌下一口酒：“在歌剧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泽和夏绿蒂对视一眼，少女微微点头示意由他来讲述。他清了清嗓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伞的金属伞柄。
在简单明晰的讲述后，弗拉梅尔导师不由皱起了眉头。
“导师？”宋泽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也没什么。就是惊讶于这么重要的事情昂热居然不一块回来，而且事前也没有告诉我。”
弗拉梅尔导师挠了挠头：“这下可麻烦了啊。”
“话说，昂热校长没有和我们一起回学院，是去了哪里呢？”夏绿蒂好奇地问道。
“额，是这样的，好像是因为最近有一个很特殊的新生想要加入卡塞尔学院，所以校长要去和施耐德教授看一下具体情况。”导师耸肩道。
“特殊的新生？”宋泽问。
“嗯。”导师点点头：“也是个中国人，好像是姓……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