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号上。
楚渊看着欧阳蓉那副“我又懂了”的崇拜表情，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对啊！
郭巨那种杀俘、活煮、连坐的搞法，太残暴了！太野蛮了！
朕的梦想是当昏君，又不是那种暴君。
最关键的是，他那么搞，居然还把国运值给搞上去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条路，走不通！
必须换一种方式！
一种更“文明”，更“烧钱”，更“败国”的方式！
楚渊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对。
郭巨那种杀人放火的手段，太低级了。
真正的败国，应该是在一片歌舞升平，万民拥戴的氛围中，润物细无声地，把这个国家搞垮！
这，才是艺术！
这，才是昏君的最高境界！
楚渊想通了这一点，整个人都升华了。
他感觉自己找到了新的方向。
“来人！”
楚渊一挥手，对着小德子下令。
“传朕旨意，召大内阁所有宰相，立刻来逍遥号议事！”
……
很快。
以首席宰相赵程为首的三十多位宰相，又呼啦啦地全来了。
他们刚从一处州府的“反腐现场”回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煞气和疲惫。
但见到楚渊，还是立刻躬身行礼。
“参见陛下！”
“免了。”
楚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落座。
他看着这群愁眉苦脸的宰相，心里暗笑。
愁吧，愁吧。
等会儿，有你们更愁的。
楚渊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朕这次南巡，一路行来，见江南富庶，商贾云集，心中甚慰。”
宰相们一听，精神一振。
陛下这是要夸奖他们了？
然而，楚渊话锋一转。
“但是！”
“朕也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沉痛。
“物价！太高了！”
“尤其是米面粮油这些民生之物，全都被那些无良奸商把持在手里！”
“他们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大发国难财！”
“百姓，苦不堪言啊！”
楚渊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仿佛真的是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
宰相们面面相觑。
有吗？
江南的物价，虽然比北方高点，但百姓收入也高啊。
而且，有皇家商号在，那些奸商根本不敢太放肆。
户部尚书赵程站了出来。
“陛下，此事……恐有误会。”
“据户部统计，江南一带，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并无……”
“你闭嘴！”
楚渊直接打断了他。
“朕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朕问你们，想不想解决这个问题？”
“想不想让江南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宰相们还能说什么？
只能齐声应道：“想！”
“好！”
楚渊一拍桌子，图穷匕见。
“朕，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道：
“传朕旨意！”
“由皇家商号牵头，成立江南总商会！”
“朝廷出资，将江南所有郡府，所有成规模的民间商号、工厂、作坊，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收购！”
“从今往后，江南所有的生意，都由朝廷来做！”
“如此一来，物价，自然就稳定了！百姓，自然就能买到平价的商品了！”
“朕，这都是为了百姓啊！”
楚渊说完，背着手，一脸“我多伟大”的表情。
整个船舱，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宰相，都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楚渊。
收购……所有民间商号？
由朝廷来做所有生意？
陛下，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这是与民争利！
这是在刨大夏商业的根啊！
“陛下！万万不可！”
首席宰相赵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泪纵横。
“自古以来，朝廷只管收税，哪有与民争利的道理？”
“此举，必将导致江南商业凋敝，人心惶惶啊！”
“陛下，三思啊！”
“请陛下三思！”
其他的宰相，也反应了过来，呼啦啦跪倒一片。
他们是真的怕了。
这位皇帝，想一出是一出。
之前搞什么“三十宰相制”、“谏言司”，虽然荒唐，但好歹还能往“帝王心术”上解释。
可今天这个……
这简直就是自毁长城！
楚渊看着跪了一地的宰相，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
反对吧！
你们越反对，就说明朕的这个主意，越败家！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楚渊冷冷地说道。
“陛下！”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礼部侍郎周博，猛地抬起头，声色俱厉。
“朝廷与民争利，乃取乱之道！”
“君不见尚君之法，苛政猛于虎，终致大乾二世而亡！陛下欲效仿之乎？！”
“若陛下执意如此，老臣今日，便血溅于此，以死明志！”
周博一边说，一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作势就要往柱子上撞。
好家伙。
玩死谏是吧？
楚渊眼神一冷。
他最烦的就是这套。
“拖出去。”
冰冷的三个字，从楚渊口中吐出。
两名一直守在门口的锦衣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周博。
“陛下！昏君！你这是昏君行径啊！”
周博还在奋力挣扎，破口大骂。
楚渊充耳不闻。
他走到那群还跪在地上的宰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还有谁，想死谏的？”
“还有谁，想学他？”
船舱内，鸦雀无声。
所有宰主，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们从楚渊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帝王威严。
这位皇帝，平时可以跟他们嬉皮笑脸，可以听他们吵吵闹闹。
但一旦他做了决定。
那就不是商量。
是命令！
违逆者，死！
“既然没人反对。”
楚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朕，在大内阁，享有一票决定权！”
“从今往后，也是一样！”
“都出去吧！立刻去办！”
“是……是，陛下。”
宰相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当最后一个宰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楚渊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
他再也忍不住，笑得在原地转圈。
“哈哈哈哈！”
“一票决定权！这个好！这个好！”
“以后看谁还敢拦着朕败国！”
就在这时。
脑海中，那期待已久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