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叫我不要去交接内侍,原来这般费钱,我想交接也交接不起啊。”杨文骢苦笑一下,向马士英长揖。“恭喜兄长,贺喜兄长。”
马士英脸一板:“你懂什么,快给我滚蛋!”
“愚弟告退……”杨文骢欠身告辞。
忽然马士英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他。“站住,滚回来!”
杨文骢一愣。“还有什么事?”
马士英等他凑近,放低了声音跟他说:“我交给你这支三千的贵州子弟,你千万给我带好了,关键时候,我手里得有自己信得过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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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议,皇上对太子,已然动了杀心。虽然被马士英阻止,但我们不能不防。关键时候,我们手里要有自己信得过的兵。”冯可宾在邹之麟的书房里,压低了声音和邹之麟密谋。今日他没有再穿飞鱼服,而是长袍方巾,一身儒生的打扮。
邹之麟摇头叹息:“三月十二日,阮大铖推荐马士英的儿子马锡充总兵,提督禁军。听说马士英又从贵州调了3000草鞋兵来。我手里只有几十个稀松拉胯的弓兵,有什么用呢?”
冯可宾:“有总比没有强,关键时候至少可以想办法护卫太子斩关南狩。你不是说太子想练兵嘛,你就支持他练,如果需要银子、盔甲、武器,我来设法筹集。另外,我再想办法联络周边卫所的熟人,想办法找几个武艺高强、心细胆大的忠义之士过来。我想起一人,此人名叫梅春,是孝陵卫的世袭指挥。他手里应该有七八百人。除了负责守卫孝陵,太平门、朝阳门也归他麾下兵丁值守。梅家与魏国公徐家世代联姻,他妹妹是魏国公夫人。此人素性忠义,我可以去联络一下。”
冯可宾想了想又补充:“另外,怀远侯常延龄(常遇春十二世孙),此人弓马娴熟,武艺颇为了得,倒有几分乃祖风采。其人正直忠义,虽袭爵锦衣卫指挥一职,在锦衣卫中素有威望,但与吾弟可宗不和,素来看不惯他逢迎马士英的做派。此人我不便联系,邹兄可否想办法联络一下?”
邹之麟沉吟:“我或许可以来想想办法。”
冯可宾又道:“其实最应该争取的是魏国公。他徐家世代簪缨(徐达后裔),此时振臂一呼,行靖难之举,忠义之士定然从之。但是老魏国公去世之后,魏国公世子徐胤爵我不熟,说不上话。”
邹之麟:“说起来,我这个御史,还是老魏国公徐弘基向皇上举荐的呢,且老国公素来看不惯马、阮的做派,与他们不和。只可惜今年元宵还没过,老国公突然就去世了。世子徐胤爵我也不熟,不过听说是忻城伯赵之龙的莫逆之交,此人还是少去接触的好。”
冯可宾叹气:“勋贵之中,除了怀远侯常延龄,其余如保国公朱国弼、安远侯柳祚昌、灵璧侯汤国祚、临淮侯李述祖、诚意伯刘孔炤等人,要么飞扬跋扈,要么酒囊饭袋,再就是和赵之龙狼狈为奸,都不是可信赖之人。”
邹之麟:“高皇帝裂土酬勋,成祖爷丹书铁券,三百年来,天家善待勋臣,可谓厚矣!奈何子孙承爵,尽忘祖德。或效纨绔斗鸡走马,或纵豪奴鱼肉闾阎,玉带蟒袍徒作酒囊饭袋。太祖若见龙骧虎贲之后,尽成拥妓酣歌之辈,岂不痛心疾首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