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日。
观音寺山城。
六角父子望着眼前的地图,脸上尽是志得意满之色。
地图上以爱知川为分界线,以北是浅井家,以南是六角家。
六角父子自带一千马廻、一门、旗本,坐镇观音寺山城。
北面的和田山城,由于紧邻爱知川南岸,六千重兵把守,守备大将为田中治木、田中元信。
东面的箕作城,亦是紧要,屯兵五千,守备大将为吉田重政、建部秀明。
三座城池呈犄角之势,驻军可以相互支援。
“主公明鉴。”蒲生贤秀正在劝说六角父子:“织田信长用兵,向来不循常理。”
他反对重兵驻守支城,建议增强观音寺山城的守军。
“若是织田联军仅以包围和田山城、箕作城,主攻观音寺山城.....”
“贤秀。”六角承贤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你未免太谨小慎微了。”
“织田信长不过一尾张傻瓜,能有今天的局面全靠运气。”
与他自家悠久、出身皇室的佐佐木氏(六角)相比,实在是瞧不起那个乡野村夫。
他转身对侍从高声下令:“传令各城,严防死守,我要让织田军在和田山城下血流成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浑身尘土的武士,跌跌撞撞地冲进殿内,跪地禀报:
“主公!筒井家的伊贺众,已经突破边境,攻入甲贺了!”
六角承贤脸色微变,但六角义治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无妨。”
“甲贺众熟悉地形,定能阻挡伊贺众。”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应对织田家。”
而蒲生贤秀听了却神色凝重,他隐约感觉到,这南北两线的战事,似乎存在某种不详的联系。
于是,他尽最后的努力劝说:“主公。”
“织田信长在短短数年间,就能统一尾张、美浓,绝非侥幸。”
“臣纵观其经历,用兵善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主公若过于轻敌,只怕......”
“够了!”六角义治粗暴地打断他:“回到你的日野城,好好守城吧!莫要再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自此签订了《六角氏式目》,六角义治就愈发厌恶家臣的劝解。
感觉这就是在挑战他身为主君的绝对权力,是家臣们用条条框框,把他这只雄鹰囚禁在牢笼里。
他无时无刻,都想打破禁笼,重掌六角家权势。
如今,机会来了。
只要对织田联军迎头痛击,就能让他的威望大幅上涨。
甚至有次他梦中幻想,也率领着本部千人,来了一次超越“桶狭间之战”的奇迹。
“唉......”蒲生贤秀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环顾殿内四周,重臣只有自己一人到场,其余人等都未来参会,显得极为落寂。
难道说......曾经辉煌的佐佐木氏,也要走向灭亡了吗?
他不止一次的这样自问…………
与此同时,近江爱知川北岸,浅井家的佐和山城。
织田信长与众人围看着面前的近江地图,上面标注着六角家的防御据点。
织田信长手指点在地图上,开门见山的说道:“六角家重兵集结于和田山城,诸位以为,该当如何?”
柴田胜家率先开口,声音洪亮:“主公。”
“既然六角氏将重兵集结于和田山城,我军当以雷霆之势直取该城!”
“然后步步为营,一一拔除观音寺山城的周边支城。”
这番话立刻引起不少人的附和。
佐久间信盛也点头赞同:“柴田大人所言极是。”
“我军兵力占优,正当以正面击溃敌军主力。”
织田信长听了不置可否,目光扫向一直沉默的丹羽长秀:“米五郎,你怎么看?”
丹羽长秀仔细端详了地图后,开口说道:“主公。”
“六角家在近江经营多年,城防早已坚固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