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需要走远些,以免惊扰岛上剩下的客人。
陆长歌放下书卷,带着林清清直接从楼顶飘然落下,拱手笑道:
“道长师徒,既有秘术在手,何不再守两日?后头或许藏着更大的运气也未可知。”
闲云抚须,脸上带着超然的洒落:“陆岛主,为人也好,修行也罢,且忌贪心太过。重明岛又非沙洲浮萍,无端消失。贫道师徒,改年再来便是!”
“既如此,恭送二位!可是这就去码头?”
“不劳陆岛主远送!”闲云摆摆手,指向岸边泊着的一叶扁舟,“来时的小舟系在此处,贫道只盼下次来时,它依旧完好无损。”
“道长放心,”陆长歌郑重应承,“晚辈即刻安排人手保养上油,定期下水养护,绝不让它变形分毫。”
“陆岛主有心了!再会!”闲云颔首微笑。
语毕,他自袖中捻出一只精巧纸鹤,悬于胸前。
不待吹气,纸鹤已自行振翅,瞬息化作一只神俊非凡的白玉仙鹤,周身隐泛毫光。
闲云身形微动,已飘然立于鹤背。
无尘则向陆长歌郑重行了一个道揖,声音清朗:“陆道友,再会!”随即也飘身上了鹤背。
陆长歌率众人拱手相送。
白鹤一声清唳,羽翼舒展,驮着师徒二人冲天而起,眨眼间便融入西北方苍茫的雨幕云海,再无踪影。
他旋即转身,对引路的夏修武下令:“叫上老秦,即刻从七号钓点出发!”
夏修武躬身领命,身影疾掠而去。
“师父,又要出湖啊!”林清清欲言又止,终究只化作一声轻叹。
“雨季绵长,水下情势流转莫测,不可不察。你去修炼吧,静心为要。”陆长歌随口应道,身形已转向七号钓点方向。
林清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想起师父那句“通玄之前,不得下水”的铁令,终究没敢多言,转身进了枕涛阁。
陆长歌抵达钓点岸边,秦弘武与夏修武同乘一艘小舟,已在细雨中静候。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钓船---
胡阳静立船头,盯着水中浮漂,一动不动,仿佛未曾感知到他们到来。
陆长歌也未多言语,飞身掠上另一艘小舟。
水法暗运,小舟如离弦之箭,直刺北方水域而去。
秦弘武鼓荡劲气,驱舟紧随。
两叶轻舟,很快便消失在沉沉暮色中。
钓船上,胡阳此时扬竿,竟钓起一尾金鳞闪烁的鲤鱼。
虽年份不足,却也算个好兆头。
他取下金鲤,盯着那跃动的鳞光,兀自叹了口气,低语道:
“小鱼儿啊,这重明岛,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地啊!老胡我是不是入了贼窝啊?这陆岛主真是盛情啊,坐船的送出三十里,这连天上飞的都要送行啊!”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湿滑的鱼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小鱼儿小鱼儿,你说说,倘若那对师徒真栽在半道上,这场面是不是就有趣多了?那样的话,我是不是该去找陆小子,讨点精神赔偿?”
话音未落,他手腕随意一扬,那尾跃动挣扎的金鲤在空中划过一道微弱的弧光,旋即“噗通”一声落入浑浊翻涌的湖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象征气运的祥瑞物,可没几人敢吃,终究还给了湖神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