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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丽娘报恩生灶火,中郎将急赴龙门

杨小七心头揣着不安,小手轻轻扯了扯夏仁的衣袖,声音带着怯意,又藏着期待。

“你龙大哥他有事去了,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夏仁摸了摸杨小七的脑袋,吸了吸鼻子,嗅到了飘在空气中的香味,赞了一声,“好香啊。”

“那当然!”

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方才的不安散去大半,语气里满是骄傲,“我姐姐的厨艺,在白杨村可是最好的!”

他激动地扬着脸,分不清是因为姐姐被夸而开心,还是因为夏仁的回答没让他失望。

至少,龙大哥不是“面上有愧”,只是“有事离开”。

……

距离龙门关七十里外的蓟州城。

一骑快马加鞭赶到城内最奢靡的酒楼。

风尘仆仆的骑士翻身下马,推开上前招呼的小二,一口气跑上了五楼。

“来者何人?我家将军已将此层包揽。”

一个配刀甲士高立在台阶上,对着匆匆上楼的骑士呵斥。

“劳烦通禀,就说龙门关校尉马走阳有要事呈报!”

骑士不敢硬闯,连忙将腰间的一个物件取下,递了过去。

配刀甲士接过,惊疑一声,让送信物的骑士原地待命,自己则快步绕着廊道往里处走。

那是酒楼最上层,最里间,最豪华的套房。

“余将军,奴家喂你吃酒。”

“余将军,你怎么不理人家。”

“将军太坏了,那是奴家的肚兜……”

隔着门窗,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靡靡之音。

“好好好,吃酒吃酒。”

“没有不搭理你,我这叫雨露均沾。”

“你人都是本将军的,肚兜又算得什么……”

一阵软糯魅语中,夹杂着男子放荡的笑声。

作为将军贴身扈从的甲士知晓自家将军现在正在兴头上,可看了眼手中的信物,又怕耽误了要紧事。

略作纠结,甲士还是敲响了房门。

“砰砰砰!”

三声轻响后,屋内的欢闹声渐渐平息。

“何事?”

屋内传出的声音年轻而中气十足,全然不像半生戎马的老将军,反倒透着正值壮年的张扬。

“将军,龙门关马校尉刚才派人来通禀,说是……”

甲士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粗犷的嗓音稍显平和。

“哼,金银就收着,女人先安置好,这点小事也来烦我?”

屋内传来漫不经心的回应,显然对这类送上门的好处早已司空见惯。

“倒不是这些……”

甲士顿了顿,说道,“马校尉在龙门关碰到了一个世家子弟,说是与将军大人认识,校尉不知真假,怕大水冲了龙王庙,是侯爷帐下的故人,便遣人将信物送来……”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呵骂。

“他娘的!哪来的世家子弟?”

紧接着是重物碎裂的声响。

余关一拳砸在黄花梨圆桌上,桌面竟应声断裂。

原本围在他身旁的莺莺燕燕吓得纷纷跪伏在地,没人敢触怒这位三十出头、脾气古怪的中郎将。

“老子被撸官贬去马场当弼马温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人冒出来?”

余关怒不可遏,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还有脸提侯爷?当初侯爷离去,我等歃血为盟,以面具为信物,说好一荣俱荣,结果呢?全他娘的是墙头草!”

他猛地解下腰间的大红面具,面具仿赤髯鬼面容,獠牙外露,一看便心生畏惧。

这可不是寻常物件,是当年兰陵侯亲赐,只有四十九名心腹将领才有的信物。

两年前,他余关因破阵有功,身中十三枪九死一生,才得此赤髯鬼面,一直视若珍宝。

即便后来遭人诬陷,以贪腐罪名被贬去马场养马,也始终贴身携带。

兰陵侯曾是北燕军中仅次于拓北王的权势人物,却在京都国本之争前突然销声匿迹。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忽然销声匿迹,只可能有一种结果,死于派系斗争。

而在燕云之地,能做到这一点的人,非实权王侯不可。

作为兰陵侯的亲信,为数不多见过那张阴阳烛龙面下俊美面孔的余关,一直坚信侯爷并未身死。

为了不在群龙无首后遭人打压,余关曾与一众得赐面具的将军歃血为盟,发誓永远不改换门庭,直到侯爷归来。

然而,随着以余关为首的,兰陵侯旧部被各种缘由罢官免职,原本在北燕军中叱诧风云的一支雄军很快分崩离析。

余关因贪腐罪名被贬到马场养马。

即便如此,余关也没忘自身使命,曾带着这张面具四处奔走,想联络旧部坚守盟约。

可那些昔日袍泽要么避而不见,要么早已转投他人门下。

余关在马场苦熬一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树倒猢狲散”。

直到近日,拓北王指名道姓起复他为中郎将,掌管蓟州边防,那些墙头草才又纷纷上门攀附故交。

这份虚伪,让余关恨不得生啖其肉。

“妈了个巴子,是谁敢把侯爷的信物随便传给族中子弟!”

余关一拍桌案站起身,眼中满是戾气,“四十九张鬼面个个有名有姓,我倒要瞧瞧,是谁敢攀附这份关系!”

他大步推门而出,一把夺过甲士手中的面具,恶狠狠地瞪了上去。

下一瞬,这位怒火中烧的中郎将,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戾气瞬间凝固。

甲士看不懂自家将军骤然变色的神情,只敢低着头,将龙门关骑士带来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那世家子弟自称夏某,还让属下转告将军……”

他顿了顿,感受到余关身上骤然收紧的气场,那双圆睁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只得硬着头皮把那句冒犯的话续完:“他问将军,是不是连他的女人都敢抢……”

“夏某……”

余关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握着面具的手指咯咯作响。

方才还怒火中烧的戾气,瞬间被一种混杂着狂喜、敬畏与惶恐的情绪取代。

他手中的面具并非赤髯鬼面,而是一张阴阳分半的烛龙面。

左半边青黑如墨,雕刻着蜿蜒烛龙纹路,右半边莹白似玉,衬得纹路愈发凌厉。

这张面具,整个北燕军乃至燕云之地,只有一个人配得上。

是兰陵侯,是那个销声匿迹一年、让他苦苦等待、即便被贬马场也始终坚信未死的侯爷!

“连他的女人都敢抢……”

余关低声重复着这句话,非但没有半分恼怒,反而狠狠松了口气,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语气,这脾性,分明就是那位行事随心所欲、却护短到极致的侯爷!

他猛地抬头,看向甲士,声音因激动而发颤,“马走阳……他在哪?那位夏公子,还在龙门关?”

甲士被他突如其来的急切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回将军,送信的骑士说,夏公子当时正在白杨村一户人家中,近日跟随一个镖局落脚在龙门镇上的客栈。”

“备马!”

余关一把将烛龙面揣进怀里,转身就往楼下冲,方才的靡靡之音、莺莺燕燕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立刻备马,随我去龙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