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少年在最初与姐夫分别的时候,还有些郁郁寡欢。
既有一人上路的忐忑,亦有对姐夫前路的担忧。
但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远离过姐夫,因为江湖上到处都是关于姐夫的传闻。
消息之实时,就好像自己还跟在姐夫屁股后头一般。
每当锦衣少年竖起耳朵去听周围江湖人士对夏九渊即赴无双城,将与天下第二的岳无双一战时,他都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显得从容一些。
但他到底还是做不到姐夫那般喜怒不形于色。
碰到笃定岳无双三拳打废夏九渊的言论时,他总是双臂抱前,眉头紧皱。
听到有人称夏九渊于别君山力战十大宗师,可是岳无双都没创下过的壮举时,他便不自觉欣欣然点头。
……
“小子,你这刀法有点意思,是谁教你的?”
一道声音打断了李景轩的思绪。
他抬眼望去,眼前站着位不算高大、甚至略有些矮的中年人,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李景轩心头一紧,神色瞬间多了几分戒备,随口编了句谎话,“家传的。”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虽说算不得老江湖,但面对陌生人随口撒谎,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倒也不在话下。
“家传的?小友莫不是姓李?”
又一道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试探与打趣的意味。
只见一位身形健硕、眼角带着刀疤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与那中年人并肩而立。
李景轩心下一惊,猛地抬头,“你怎知我姓李?”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闯荡江湖,没了老杨和夏仁在身边看护提点,遇事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呵呵,因为你这刀法,本就是李家的刀法。”
矮个中年人笑了笑,语气笃定。
“刀法是李家的没错,可这剑法又是从何处习来?真要论起来,倒有几分西山的味道。”
一旁的高大老者抚着胡须,缓缓补充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把李景轩的底摸得七七八八。
李景轩自己也有些发懵。
自离开夏仁后,他一路往金陵去,想着独自行路总得有利器傍身,以备不时之需,便随便进了家铁器铺。
夏仁和老杨教过他使剑,他便挑了把三尺剑;又想起李双渔曾在天人山上教过他刀法,索性再买了把刀。
一刀一剑随身,瞧着有些不伦不类,可他在铁器铺前稍稍试了试,竟觉得二者并不相冲,便兴冲冲结了账往外走。
谁知就是这“小试牛刀”的功夫,竟引来了眼前两人的注意。
起初李景轩还有些紧张,见两位长者似乎没有歹念,才渐渐放下戒备。
又瞧着二人气度不凡,像是有些来历,自己心头本就压着些疑惑想找人问,便主动提议道:“晚辈想请二位前辈吃杯酒,不知可否?”
“后生,你要请我二人吃酒?”
刀疤老者闻言有些愕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身旁的矮个中年人。
见后者耸了耸肩,老者眼底才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可……可有不妥?”
李景轩挠了挠头。
这是老杨教他的,在江湖上,若是有求于人或是想表达善意,请顿酒肉最好。
便是见了武道宗师,这般举动也不算失了礼数。
“呵呵,这有什么不妥?”
老者抚须而笑,中年人也跟着扬了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