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域将话说的更明白了些,“平日里墨守着这分寸,还能维持表面平和;可一旦这平衡被打破,两宗弟子之间的隔阂便会彻底激化,再难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罗铖忽然插了一句:“就像你们单刀门和鸳鸯刀?”
“这怎么还扯到我家头上了?”
李双渔火爆脾气,刚想出声喝骂,却见身旁几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便只好硬生生将话咽回去了,任由脸颊憋得发红。
“所以,是因为那位九公子搅了局,才引得两大掌教动手?”
李双渔抛出了一个问题,不待几人回应,她便自答,“难怪那人在江湖上的名声这般差,惯是个惹祸的。”
“是,也不是。”
张灵远点头又摇头,“他确实改变了一些事情的走向,但也促成了一些事。”
“最起码,西山那位掌教剑魁,是做了顺水推舟之举。”
李双渔听不懂话中的机锋,但见其余几人却都好似会意一般低头沉思,她便不再说话了,她不想再暴露自己不太有心机的事实。
……
“好事!”
一处孤峰上,紫衣青年赵绛庭猛地将折扇收拢,扇柄在左手心重重一砸,眼底满是按捺不住的喜色。
“为何是好事,赵扞说东林那位可是……”
赵璜瑛话没说完,忽然顿住,随即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如此一来,剑池便可倒向我等!”
“西山和东林决裂,是给燕京那女人一个交代,江湖势力互相敌对制衡,是那女人想看到的,所谓的重立宗师尊位,传达的无非是这个意思。”
赵绛庭眼里闪烁着睿光,“西山和东林费尽心机搞出这场承剑大会,从一开始,就存了这个心思。”
“本来只是两大宗门的小辈争锋,现在却酿成两宗掌教生死相搏。”
赵绛庭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一道被仙剑围绕的身影,喃喃自语,“这其中,你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
“二哥,要不要将西山的情况汇报给大哥。”
赵璜瑛提醒道,同样将目光投向了那黑衣剑客,“还有他的所作所为。”
“不急。”
赵绛庭摆手,“这西山还不是那吴涯的一言堂,十七柄仙剑干系重大,西山那些老顽固方才一时受阻,才未现身,现在又闹出两宗决裂的戏码,他们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至于那位……有没有拉拢的必要,还得看接下来的戏怎么演。”
赵绛庭将目光从黑衣剑客的身上挪向被剑气屏障所阻隔的三道峰峦。
此刻,剑气屏障已然溃败,一个身影倒飞着,朝仙剑冢而去。
下一刻,西山怒雷再次响彻。
这一次,所有人听到的都不是模糊的轰鸣,而是清晰到震耳的怒音。
“吴涯,西山剑冢不是你的一言堂!”
“吴涯,十七柄仙剑乃我剑宗至宝,怎可让魔教妖人窃取!”
“吴涯,私自与东林掌教争锋,触犯门规,你该当何罪!”
三道怒声,一道比一道沉重。
众人仰头望去,只见西山上空悬浮着三道老而弥坚的身影,皆身着古朴剑袍,周身剑意虽不张扬,却如渊渟岳峙,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是西山剑冢隐世多年的三位太上长老,皆是活了近两甲子的剑道宿老,平日里连掌教吴涯都要敬他们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