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兄,看剑!”
小院里,身着黑色锦衣的少年对上白衣剑客,手中木剑有模有样地朝对方刺去。
白衣剑客并未出剑,只偶尔抬手用剑鞘格挡。
这时,独臂老汉晃着酒壶,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呷了口酒,醉醺醺地问:“今儿个是谁帮老头子打的酒?”
“回前辈,是晚辈。”
韩去病躬身应答,眼里藏着几分希冀。
他和李景轩如今已有默契,谁帮杨老头买酒,谁就能得他指点一次。
可每次李景轩求老杨指点剑招时,老杨总会不着痕迹地瞥向韩去病。
韩去病心领神会,便主动接过教导李景轩的担子。
连这些日子的酒,也都是韩去病在买。
老杨其实尝得出来。
李景轩那小子买酒,总随便找家店铺,从不挑拣滋味,拎回来就眼巴巴等着夸功;韩去病嘴上不说,买酒时却花了不少心思,打来的酒总更醇厚些。
虽说韩去病面上依旧是那副除了剑之外万事不萦怀的出尘模样,实则已悄悄关注起剑以外的事了。
比如帮老杨买酒时,他会留意店家打酒是否缺斤少两。
李景轩吃面时,他会观察面摊夫妇的举止,这几日那对夫妇似乎亲近了许多,颇有新婚燕尔的如胶似漆。
他还发现,夏仁与老宗师交手的次数越来越少,脸上的拳印掌印也淡了,昨天更是完好无损地回了来。
还有件事,韩去病也记在心里:自从夏仁去见了岁家海棠,那位原本要为胞姐守擂、称要苦心潜修的岁家长孙,便再没来找过夏仁。
偶然一日,韩去病路过海棠园,正撞见岁家长孙演练流云掌。
他忽然想起夏仁与老杨教他的道理——人可一心侍剑,却不能对世间万物熟视无睹,否则便落了下乘。
于是他定睛细看,竟发现夏仁脸上的掌印,与那岁家长孙的右掌痕迹隐隐重合。
不过这次韩去病又学到了新东西:一个人眼力好不好暂且不论,却不能缺了“眼力劲”。
所以在见到夏仁时,他按捺住了询问的冲动,也没对李景轩和老杨提起半个字。
因为他总觉得那位魔教九公子,似乎有些小心眼。
……
“给你半个时辰调息。”
老杨看了韩去病一眼,这般吩咐道。
“谢前辈。”
韩去病抱拳应下,转身进了屋。
他心里清楚,这是老杨要指点自己的前兆。
虽说与李景轩这个尚未入品的门外汉对剑,于他而言不过是孩童嬉闹,眼下状态也自觉良好,但他还是依言照做了。
待韩去病进房调息,李景轩才开口问道:“老杨,我们在岁家是不是住不了几日了?”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