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没入了王棣的左胸,黑色的剑气先于没入的剑身,搅碎了这位新晋武道宗师的心脏。
“别杀我,别杀我……”
见到父亲死后的王腾惊骇欲死,他慌不择路,只想着逃亡。
夏仁没有用剑,只是一脚踢在了王棣死后,跌落在地的刀。
刀呼啸着划破空气,掠起一道笔直的寒芒,如索命恶鬼般斩下王腾的头颅。
他的身躯仍借着势头前冲两步,然终究是一具无头尸首,两步后跪倒,栽在浸透雨水的地面上。
……
金陵城外,苏家的庄子上,满地的尸首中,有一袭白衣极为惹眼。
因为他的身体是唯一一个被斩成两半的。
伤口是在腰腹上,将整个人一分为二。
小圆躲在自家小姐的后头,怯生生道:“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满地都是死人。”
周南灼将小圆手上的提灯往白衣人脸上挪了挪,直勾勾地看着那人的脸庞。
小圆不明所以,也跟着去看。
忽然间,似有一阵阴风刮来。
那白衣人的眼睛居然诡异地转动了一圈。
“鬼啊!”
小圆吓得差点扔掉了手上的灯笼。
周南灼只是笑笑,拉着丫鬟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地上的尸体最开始是眼珠子在转,很快嘴里也咳出来血沫子,砰砰砰的心跳剧烈如鼓,证明此人还活着。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周南灼冷笑着,眼睁睁看着那白衣人斩断的两段身体开始粘合在一起。
在其腹部的连接处,血肉像似活过来了一般,蠕动扭曲着,最后粘连到了一起。
白衣人站起身来,朝着面前两女洒然一笑,“南灼花魁,小圆姑娘,大晚上来看小生复活,真是好雅兴。”
“剑魔的‘两指剑’滋味如何?”
周南灼看着柳白还在渗血的腹部,“这‘金蝉脱壳蛊’当真好用,便是连老宗师都糊弄过去了。”
“得亏剑魔前辈没有再往小生身上补几剑,不然怕是有蛊虫护身也难逃一死了。”
柳白苦笑着,想去摸腰间的金算盘,却是摸了个空。
“术士没了算盘一样能算,就像武夫没有武器一样能杀人。”
柳白手指飞快拨算着,以一种古怪的节奏,“让我猜猜看,王府那边应该已经出结果了。”
“以浩然之气压制囚龙钉,短暂恢复陆地神仙的修为,儒家当真是神妙……”
算到最后,柳白眉头皱了又松,喃喃自语着,俨然一副“原来如此,竟是如此”的恍然。
“你这般算计他,又看了他的底牌,不怕他与你不死不休?”
周南灼眯着眼,问道。
“苏家大小姐不是没死吗?怎会与我不死不休上了。”
柳白朝周南灼拱手,“还是多亏了南灼姑娘,不然那苏家大小姐毫无水性,没得你出手,怕是撑不到玄武卫到。”
“那你有没有算到我杀你?”
周南灼出手了,五指扎进了术士柳白的左胸,将心脏捏了个稀巴烂。
“吱吱……”
肉泥之中,一只金色的蛊虫难听地叫着。
“小姐,他死了吗?”
小圆看了眼地上再无生息的尸身,又看向皱眉不语的周南灼。
“术士最是狡猾,但总归是要了他一条命。”
周南灼既摇头又点头,心情稍微舒畅了一些。
夏仁被算计了,她又何尝不是?
奈何这是阳谋,她不得不做。
“也好,这次他算是真正欠我一桩人情了。”
周南灼抬头眺望,远方的天幕下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