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条件再加上赵祯君臣和宋军天然有畏难情绪,眼下似乎也不适合旧事重提。
眼见孙大王沉默不语、面露疑色,范仲淹急忙道:
“孙大王,我以为北虏不足为虑,无非是趁火打劫罢了。”
“只要渡过眼下的难关,待明年缓过来后,重新整备的火器禁军会让北虏尝尝火器的厉害。”
他担心刚才官家的话语惹得孙大王不快。
因为他很清楚孙大王本就对夷狄看不上,不可能答应提供毛瑟火器。
故而轻描淡写试图将此事淡化。
而且从内心来说,他并不惧怕北虏的威胁。
作为新政统筹处大臣,范仲淹非常清楚火器禁军的真正实力。
现在无非是天公不作美,束缚住了手脚。
至于北虏是否会趁这段时间打过来,他也不太担心。
打就打呗,大宋虽然受困于严寒,可北虏也会受困于严寒,哪里是那么容易打的?
打起来无非是暂时丢几个边境军州而已,但只要等到明年缓过来后,他坚信火器禁军会给北虏和西贼大大的‘惊喜’。
而且因为北虏先动手,那大宋的反击可就不是师出无名了。
朝中同僚也不会、不敢在这件事多做文章。
到时候说不得还能趁机清理一波虫豸,真正的贯彻孙大王的‘除虫计划’呢。
一旁的赵祯也连忙道:“先生,北虏不过跳梁小丑尔,毋庸先生多虑。”
孙泽暗笑一声,随口道:“我倒是有个办法,既不用给北虏提供物资,也能让北虏暂时不敢动手。”
赵祯君臣二人倒是会说话。
明明是他们担忧害怕,反倒是劝解起他来。
赵祯和范仲淹闻言眼前一亮。
尤其是赵祯更是直接噌的一下起身,语气中满是惊喜:“不知先生可有何妙计?”
等看到先生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讪讪一笑,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就被先生看穿了,讷讷不言。
而一旁的老雷三人也是一脸好奇,不知道孙总想到了什么办法。
孙泽摆了摆手,看向老雷:“雷部长,你去请水教官以及几名专业军士过来,我们待会去北宋搞一场‘消音器’演习。”
既然赵祯那边有杂音,那就让他们见识下‘消音器’的厉害。
正好时空门重启后,除了他之外的现代人能在历史时空单次能停留三个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水教官等专业人士给北宋的土包子们开开眼。
老雷一听便明白孙总的意思,连忙起身朝隔壁基地跑去。
而赵祯和范仲淹二人皆是一愣。
消音器演习?
难道是将汴京留守的火器禁军拉出来操演?
可毛瑟射击时声势颇大,火器禁军操演又如何做到全无声音?
但二人没有多问,而是耐心的等待着。
大约十多分钟后,老雷、水教官和几名专业军士,带着武器装备分乘三辆山猫全地形车出现在院子里。
孙泽没有过多废话,领着众人朝仓库走去。
……
汴京,城外堆场。
欧阳修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道:“官家和孙大王过去了这么久,怎还不见回来?莫不是相谈不顺利。”
而其余众人皆沉默不语。
韩琦抬头看了一圈,朗声道:“吕相公、晏相公,我认为对北虏不可表现的软弱。若是让北虏见我大宋可欺,定会变本加厉!”
此前出使过北虏的富弼闻言点了点头,出声附和。
蛮夷,畏威不畏德!
此前太祖、太宗、先帝三朝皆对北虏采取怀柔政策,尽管各有客观原因且事实上保持了大致和平,却也让北虏看透了大宋的虚实。
比如说怂恿西贼反叛自立,便是吃定了大宋不能拿西贼怎么样。
吕夷简面无表情,仿若未听到一般。
而晏殊则面露苦笑,“稚圭,非是我等想软弱,而是现在不是好时机。”
韩琦轻哼一声,却也没反驳。
之前他担任陕西路经略副使,见识过西贼和宋军的交战。
平心而论,大宋禁军和边军实力倒不是真弱。
可没打赢就是没打赢,连输两场大败仗、损兵折将,以至朝局一度动荡。
而眼下面对比西贼实力更强的北虏,确实很难让人有信心。
而且诚如晏相公所说,现在不是好时机。
今岁尤其严寒,很多本储备给火器禁军来年出征的物资和药品都被官家发放下去。
没了后勤物资,火器禁军难以长久作战,而其余禁军和边军难堪大用。
韩琦暗暗叹了口气,希望这次官家能在孙大王处得个好结果吧。
一时间,场面有些沉寂。
就在这时,众人只觉眼前一黑。
等一细看,正是官家与孙大王,以及之前见过的雷部长等顾问,此外还有几名身着奇异服装的陌生人。
看到此情此景,众人一脸呆讷,甚至忘记了上前问礼。
因为堆场上除了十余个之前见过的集装箱外,还有三辆怪异的车辆。
之所以认定是车辆,因为官家和孙大王皆坐在上面,正朝大家驶来。
直到几息之后车辆停在众人面前,群臣才回过神来,纷纷上前见礼。
可在寒暄之余,群臣皆好奇的盯着三辆车。
包拯忍不住围着其中一辆车转悠了两圈,表情很是惊讶,“官家,这…,这是……”
其余人也纷纷开口相问。
赵祯挥了挥手,大声道:“卿等稍安勿躁,先生要在我大宋搞一场消音器演习。”
消音器演习?
群臣皆是一怔,明明官家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却怎么听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