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各大商业银行的贷款资金陆续到账,恩斯特和恩斯特资产管理公司的核心团队正机密磋商,讨论如何以更为稳妥且隐蔽的方式,推动这笔巨额资金流入目标市场的时候。
远在新泽西州的朗讯总部大楼内,一场决定企业未来的关键会议,也在凝重的氛围中召开。
议室门口,卡尔?韦勒的右手紧紧攥着冰凉的黄铜门把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掌心渗出的冷汗已在门把手上留下淡淡的湿痕。
那枚镌刻在黄铜把手上的红色圆圈标识,是AT&T自创立以来引以为傲的企业符号,象征着公司在电信领域的卓越地位与创新精神。
然而此刻,在卡尔?韦勒的眼中,这个熟悉的 logo却如同一枚即将引爆的灼热烙印。
“韦勒博士,董事会成员均已到齐,目前就等你了。”身旁传来朗讯 CEO里奇?麦金秘书平静无波的声音,那声音里没有丝毫情感起伏,冰冷得仿佛一台机器人,瞬间打断了卡尔?韦勒的思绪。
卡尔?韦勒缓缓回过神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惨笑,手臂缓缓发力,推开会议室的木门。
门开启的瞬间,二十多双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这位贝尔实验室的总监,其中首席财务官哈特的目光尤为锐利,紧紧锁定他,带着审视与质疑。
长桌尽头,里奇?麦金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光滑的会议桌面,看到卡尔·韦勒后,他抬手指了指长桌一侧空着的座位,甚至没等卡尔?韦勒完全坐定,便开口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会议就正式开始吧。”
“根据第一季度的财务报表显示,贝尔实验室的研发投入占比超过了12%,这一数据是行业平均水平的两倍以上。公司股东们对此表示强烈不满,一致认为贝尔实验室的研发投入必须进一步降低,以优化公司整体的资金配置。”
听到这番话,卡尔?韦勒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处一枚小巧的晶体管模型袖章。
它是 1956年诺贝尔奖得主约翰?巴丁为纪念自己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特意委托工匠制作的一批纪念袖章。
除了赠予亲近的好友与合作伙伴外,巴丁还将部分袖章留给了贝尔实验室,此后每一任贝尔实验室总监都会获赠一枚,这不仅是对历任总监的认可,更象征着贝尔实验室传承不息的创新精神,是实验室技术底蕴与科学追求的见证。
二十多年前,卡尔?韦勒刚加入贝尔实验室时,那里还是无数科学家梦寐以求的科研天堂。
彼时贝尔实验室的科学家及相关技术人员规模超过十万人,每年投入的研发经费高达几十亿美元,在通信技术、计算机科学、物理学等多个领域不断取得突破性成果,推动着全球科技产业的发展。
现在呢?
贝尔实验室的人员规模已缩减至两万左右,研发经费更是较鼎盛时期下降了十倍不止。
大量原本投身前沿科研项目的人员,如今只能从事一些基础的技术研究与数据整理工作,许多具有前瞻性的科研项目因资金短缺而被迫搁置,曾经充满活力与创新氛围的科研圣地,逐渐蒙上了一层沉寂的阴影。
可公司的管理层与股东们,居然还认为贝尔实验室的经费过高,想要继续缩减研发投入,这让卡尔?韦勒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慨。
卡尔?韦勒深吸一口气,试图为贝尔实验室的研发投入辩解“虽然贝尔实验室的研发投入占比高于行业内其他企业,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也取得了喜人的成绩。”
“在过去五年间,我们累计为公司贡献了超过1200项核心专利,这些专利涵盖了通信技术、半导体材料等多个关键领域。而且,目前这些技术专利的授权业务已逐步为公司带来...、”
“带来持续的亏损。”卡尔?韦勒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首席财务官哈特毫不客气地打断。
他将一份厚厚的财务报告推到卡尔?韦勒面前“就以去年的数据为例,贝尔实验室的专利授权收入仅为 4200万美元,而同期用于维护实验室日常运营与研发项目的投入却超过了 3亿美元,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差距非常悬殊。”
“我们在借钱给客户买我们的设备维持营收,根本养不起这个科技圣殿,或者说它已经阻碍了朗迅的发展。”
哈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刺向卡尔?韦勒心中对贝尔实验室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