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名县尉要带他们走人,一时间就连胡翊他们都给气笑了。
朱樉不由是义正词严地问对方:
“尔等既要将我们带走,可有罪名啊?”
既然你都要抓人去县衙蹲大狱了,那总要有个罪名吧?朱樉心道一声,我们在此地犯了何罪?
若连个罪名都没有,怎能服众?
这还是当着面前这么多人的面呢,你们就敢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吗?
听到朱樉的声音,县尉反倒一脸的不耐烦,看来是在当地横行霸道惯了,冷笑着道:
“你等得罪了朱将军,还说没有犯罪?岂有此理!”
胡翊便反问道:
“得罪了朱将军便叫犯罪吗?那你说说,这算是大明律中的哪一条?”
“这……”
县尉反倒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一条得罪朱亮祖的罪名也是他现编出来的,大明律里哪有这般载写的?
当即便胡诌了一个罪名:
“尔等竟然挑衅官府,难道还不是罪大恶极吗?”
朱棣却指出其中的问题所在:
“明明是你们官府主动找上门来要抓我们,莫非变成我们挑衅官府了吗?难道不是你们反过来挑衅平民百姓?”
此话一出,那几名方才挨过打的地痞们,纷纷指着胡翊他们,告起恶状来了:
“大人,方才便是他欺辱社长在先,我等还手在后。此也算是殴打朝廷命官了吧?”
朱棡便调笑着说:
“既是朝廷命官,这个命字你知道是何意思吗?
你个蠢才,连书都未曾读过几本,便在此地卖弄学问。肚子里究竟有几点墨水啊?就敢在此地丢人现眼了?”
对方却不管这词句用的对不对,县尉只需要一个抓人的理由,正好胡翊他们殴打社长便成了罪名。
“众目睽睽之下,尔等竟敢如此枉法,也不怕将来遭到报应吗?”
“哼!我等将来遭不遭报应与你何干?倒是你们这几个混账,还是小心小心自己的身家吧!”
胡翊此时便问道:
“县尉贵姓?”
“老子他妈姓何,也不妨告诉你,老子就是这怀远县县尉,你若不服,尽可去告。”
说到此处,这何县尉反倒讥笑起来:
“你们以为,一旦进了大牢,还能出得去吗?”
说罢,忙一伸手:
“不要与他们在此地废话,都与我抓了去!”
县兵们纷纷围上来就要抓人。胡翊此刻却没有反抗的打算,见他们摆开阵势,便主动将手递了过去,叫他们给披枷戴锁。
此刻见他们如此爽利地就自己认罪了。那几名刚才挨过打的地痞们,揉着被打肿了的腮帮子,说起话来都口齿不清,一个个得意道:
“小子,如今知道认罪了,进了县衙大牢,叫你认识认识你爷爷我!”
他们几人便被县兵们押去,一直出了村头。
待将胡翊他们押走后,这何县尉又手指着院落中的各位百姓们,咬牙切齿,将手中佩刀拔出半数,其上寒光泛起丝丝冷意,震慑着此地的百姓。
何县尉声音冰冷的道:
“尔等若将今日之事走露出去半点消息,便叫你家破人亡,性命不保。朱将军身为何人,想必尔等清楚,又有圣眷护体,与陛下俱是深有情意之人,尔等需要小心你们的脑袋!”
大家纷纷是敢怒不敢言,也无法出声,只能任他在此跋扈。
待这些县兵们都已离去后,那刘千户才从身后走出。
方才跟众人诉苦的王老头赶忙过来,跪在刘千户面前:
“大人,驸马爷被抓去了,您看如何是好?”
刘千户把手一摆:
“无妨,此地消息要谨守在心,不可向外人泄露。我已派兵在此地暗中护卫你等,将来作为人证,配合驸马与各位王爷供出朱亮祖之事。此乃你等之功绩,莫要忘了。”
方才胡翊已经言明,此事干系到百姓们未来的安定。刘千户的话,他们自然会谨记在心。
嘱咐完毕,这刘千户便跟随身后数十人,一同追上那些县兵,暗暗在身后保护。
胡翊似有所察觉,转过头去,冲着刘千户躲藏的地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出来。
这个笑容仿佛是在告诉刘千户,叫他且把心放宽一些,不必过于焦虑,他们自有办法解决此事。
可即便如此,三个王爷和一位驸马爷的安危又岂是小事?
要刘千户心中不这么惧怕,那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派人暗暗赶回,去给黄驸马报信。
胡翊他们几个被抓之后,朱棣还一脸的不痛快,觉得这个体验十分的不佳。
朱棣人小鬼大,便在人群中呵喊开来。他本来还是童子声,这声音又高又尖,一经吼出来便传出老远,令这些县兵们都感到烦躁无比。
“喂喂喂,我说,既然都把小爷我抓起来了,难道就给披个枷锁就完事了吗?你们的囚车在何处?就不能弄个囚车把我们装起来游个街吗?”
朱樉气的一个脑瓜崩弹在老四头上,骂道:
“你想吃苦,我们可不想,滚!”
朱棡立刻也言道:
“老四,你这个害人精,给我滚一边去!”
朱棣就一脸的不服气:
“既然都被抓来当囚犯了,若不体验体验,又怎会完美呢?你们也不想一想,咱们今生有几次机会能够体验这囚车的新鲜劲?”
他这话其实说的也对,王爷们这辈子哪有蹲大狱坐囚车的?除非真的造反谋逆,让老朱抓起来拿鞭子抽,否则的话还真没有这种机会。
胡翊这下算是理解了,感情朱老四心中是这样想的,把这当成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感情王爷们跑到这来体验人生来了?
他们在此正说得起劲,那何县尉扭过头来便骂道:
“尔等宵小鼠辈,在这里聒噪些什么?有无有囚车有什么分别吗?”
朱棡当即一口浓痰,就吐在何县尉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