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年的死亡冬天只是开始,接下来又是内忧不断的两年。
就连君士坦丁堡每年都冻死了成百上千人,更别说拜占庭帝国的其他地方了。
帝国的内忧持续消耗着莫里斯一世本就所剩无几的威望和帝国的国库资源。
而边境上也不消停,斯拉夫蛮族和阿瓦尔人的骚扰愈发频繁。
同时帝国四处都出现了“恶魔”的传说,但幸好有着父神教的苦修士在。
他们迅速出击,杀死了这些骇人听闻的恶魔们。
不然这些恶魔怕是能轻易摧毁帝国的军团。
只是同时,底层人民对于父神教的信仰更深了。
这让莫里斯感到更加不安和隐隐的愤怒。
这么下去……罗马帝国究竟是他查士丁尼家族的罗马帝国,还是父神教的罗马帝国?!
但父神教终究还没有举起反叛的旗帜,他们还是和罗马帝国站在一边的。
所以莫里斯虽然猜忌,但不可能对父神教出手,那就只能……
君士坦丁堡的皇宫深处。
皇帝莫里斯一世端坐于主位,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昔日锐利的目光如今被沉重的忧虑所覆盖。
他并非昏庸无能的皇帝,相反他文功武治非常卓越,登基之初也是人人称赞堪比奥古斯都般的英武君主。
只是如今面对罗马帝国的困境,他犹如一条正在沉没的大船上那唯一的修船工。
纵使他是神匠在世,也难以一时间修补好这艘四处都破损的大船。
财政大臣刚刚汇报完令人绝望的国库状况,连年的战争、瘟疫的后续赈济、以及庞大的官僚体系,几乎榨干了帝国的最后一个金币。
“陛下……”
帝国老将军菲利普科斯,指着多瑙河流域的地图,声音急切地说道,“斯拉夫人和阿瓦尔人的骚扰越来越频繁,边境线上的军团疲于奔命,士气低落,我们急需一场胜利……陛下,一场能够震慑蛮族、同时也提振国内民心的胜利!”
莫里斯抬起眼皮,目光扫过地图上那条蜿蜒的多瑙河,仿佛那是一条正在吸吮帝国血液的巨大蚂蟥。
“胜利?”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讽,“胜利需要金币,菲利普科斯,金币从哪里来?加税吗?让那些已经快活不下去的农夫和市民把我们最后一点威望也撕碎?”
“但是陛下,无所作为的代价可能更大……”
另一位将军试图进言。
“我知道!”
莫里斯突然提高了音量,打断了他,疲惫中透露出烦躁,“所以必须行动!但必须是一场……经济的行动。”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转向坐在他右下首、他的弟弟,皇弟彼得。
“彼得。”
莫里斯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皇帝的威严。
彼得立刻坐直了身子,脸上摆出专注的神情,“陛下,我聆听您的旨意。”
他的语气恭敬,眼底却藏着些许跃跃欲试。
只是他也一直渴望获得军功,提升自己在皇室中的地位。
“我决定,对多瑙河北岸的斯拉夫部落进行一次强有力的惩戒性打击。”
莫里斯说道,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你需要亲自挂帅,渡过河去,摧毁他们的据点,掠夺他们的物资,抓获俘虏,要让那些蛮族知道,罗马帝国的愤怒依旧不容挑衅。”
彼得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但努力保持镇定,“谨遵陛下旨意!我必不负所托,将帝国的旗帜插上蛮族的土地!”
他几乎已经看到自己凯旋时,君士坦丁堡万人空巷迎接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