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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佳人斟酒,道破跟脚

薛娘子则只是默默斟满酒杯,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六杯酒,在陈峥面前一字排开。

替身这才解开蒙眼布,光线涌入,他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

面对众女的敬酒,他面色依旧平静,只是拱手环谢一周:“诸位小姐谬赞,陈某愧不敢当。不过是些微末感知,游戏之作,当不得真。”

他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惊艳全场之举,不过是随手拂去肩上尘埃般简单。

这份从容,这份淡定,在这满堂喧闹与惊叹中,更显得卓尔不群,深不可测。

刘文琮看着被众星拱月般的陈峥,再看看自己这边冷冷清清。

他只觉得脸上刚才挨巴掌的地方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心里堵得几乎要吐血。

曲文峰更是面如死灰,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威尔逊领事咂咂嘴,重新打量起这个穿着寒酸的华夏特派员。

傅葆亭缓缓吸了一口气,对戒先生低语道:“此子……比想象中还要麻烦。务必尽快弄清他的根底。”

戒先生微微颔首,袖中的手指掐动更快了。

王启明哈哈大笑,心情极佳:“精彩!实在太精彩!”

“特派员海量!真是海量!”

喝彩声。

议论声。

酒杯碰撞声。

再加上女子们娇俏的笑语,织成一张网,笼罩着整个督军府宴会厅。

陈峥替身立于网中央,方才那六杯敬酒已尽数入喉,面上却不见半分醺然。

唯有眼底深处掠过的一丝锐光。

他拱手谢过诸位敬酒,姿态从容依旧。

仿佛方才惊艳表现,不过是信手为之的小小插曲,不值一提。

然而,就在他放下酒杯,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全场。

霎时间,如同平静湖面掠过一阵清风,将这满堂宾客的百态尽收眼底。

紧接着,替身微微顿了一下。

那感觉极其细微。

若非承载着本体远超常人的灵觉,几乎无法捕捉。

就像是一幅精心绘制的浮世绘,乍看色彩饱满,人物鲜活。

细观之下,却有两处至关重要的笔墨,悄然褪色。

乃至……空白。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席间的每一个角落。

主桌之上,刘世安与王启明低声交谈,面色沉静。

目光却不时扫向自己,既有审视,也有考量。

傅葆亭笑容可掬,正与身旁的戒先生低语。

戒先生垂眸不语,袖中手指微动。

小野次郎与威尔逊领事举杯相碰。

眼神交换间是心照不宣的算计。

杜玛丽已回到座位,摇着团扇,眼波流转,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

周婉清安静坐着,举起酒杯,似在出神。

曲文峰缩在人群后,眼神躲闪。

偶尔瞥来的目光里是挥之不去的嫉恨与恐惧。

刘文琮则一脸悻悻,被几个跟班围着劝慰。

目光却仍不甘地瞟向那些方才为陈峥斟酒的女子。

卡洛上校与他的女伴娜塔莎谈笑风生。

伊万一诺红光满面,与邻座吹嘘着他的伏特加酒量。

崔明符抱着胳膊。

虽不再如最初那般满脸桀骜,但眼神中的异样并未减少。

薛娘子已回到原位,静静用餐,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妙音仙姑怀抱琵琶,指尖轻抚琴弦,眼神空茫,似在神游。

……

不对。

少了两人。

不是那些喧嚣浮华,引人注目的存在。

而是两个本该如同定海神针。

或者说,如同阴影中的礁石般,始终存在于某个角落的身影。

那位自宴会开始,便独自坐在僻静一隅,仿佛与周遭奢华格格不入的老妪,金婆婆。

还有那位青衣道袍,恍若神游物外的白云观遣尘道人。

不见了。

并非刚刚离席的短暂空缺。

而是那种……他们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

以至于他们原本所在的那片区域,已经被新的宾客覆盖,再不存丝毫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陈峥替身的眉头蹙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侍者新斟的茶,凑到唇边,借着氤氲的热气遮掩。

灵觉向那两处空位蔓延而去。

金婆婆之前坐过的红木扶手椅。

椅垫上甚至连凹痕都未曾留下,光滑如新。

仿佛那老妪从未在上面停留。

空气中,原本萦绕的巫蛊之力,此刻也已消散殆尽。

只余下酒肉脂粉的浮华味道。

而遣尘道人曾站立的那根廊柱旁,此刻正巧有两名富商模样的男子在交谈。

他们的身影完全遮蔽了那片区域。

那里原本该有的那股清净自然的道门气息,此刻也感知不到分毫。

不是巧合离席。

是刻意隐匿,乃至……彻底离开了督军府?

为何?

是在他参与灵雀衔笺,心神稍有分散之时?

还是更早?

他们去了何处?

.......

无数念头在陈峥本体心中飞速闪过。

是按照计划行事,还是......

念头还未浮起,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峥。”

声音不高,却像钝刀子割过粗麻布。

瞬间压下了满堂的喧闹,刺入替身的耳中。

替身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茶水表面的涟漪,荡开一圈。

他循声望去。

宴会厅通往大门的方向。

宾客们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缝隙。

只见那门廊阴影下,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个干瘦身影。

正是金婆婆。

这老太婆佝偻着背,双手拢在袖子里。

她似乎完全没在意这满厅的达官显贵,衣香鬓影。

或者说,这些人在她眼里,与木头桩子并无分别。

她只是盯着陈峥,又重复了一遍。

语气硬邦邦的,不带丝毫转圜余地:

“你,过来。”

没有寒暄,没有解释。

甚至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找。

就这么直撅撅的一句命令,让人感到蛮横且诡异。

满厅的喧闹,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在金婆婆与陈峥之间来回打量。

惊疑。

探究。

敬畏。

傅葆亭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微凝。

小野次郎谦和的姿态不变,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杜玛丽摇扇的动作慢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主位上的刘世安,眉头蹙了一下,却并未出声。

王启明张了张嘴,似乎想打个圆场。

但看到金婆婆那毫无波动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

周婉清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握紧。

她看向陈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这老太婆,来历神秘。

连傅葆亭、杜玛丽之流都要敬她三分。

此刻突然发难,点名要陈峥过去,绝非好事。

杜玛丽停住摇扇,眼底闪过一丝计算。

她认得金婆婆,知道不好惹。

见陈峥被叫走,她红唇一勾,无声笑了笑。

目光在两人间转了转,有点看戏的意思,又有点可惜。

这人刚显出本事,可别折了。

若能囫圇回来,倒值得下本钱结交。

苏曼音抱着琵琶的手停了,弦上余音没了。

她看着陈峥,眉头轻锁。

金婆婆气息古怪,非道非佛,近于巫蛊。

她找上灵觉这么强的陈特派员,做什么?

薛素问扫过金婆婆,眉头微皱。

她闻到对方身上的药草和陈腐之气,不太舒服。

见陈峥跟她走,她目光动了动。

这人刚才露的那手观察和灵觉,确实难得,折了可惜。

而且金婆婆和傅葆亭不像一路,或许有变数?

她看着陈峥背影,多了分留意。

杜芳菲年纪小,藏不住事。

见那凶老太婆要带人走,脸都白了,往杜玛丽身后缩。

杏眼里又是怕又是同情。

想起方才陈特派员温和的语气,更担心了。

这姑娘小声对杜玛丽说:“姐,那婆婆好凶,陈特派员他……”

娜塔莎则是一脸不解,用生硬中文问卡洛:“亲爱的,那老夫人,是特派员家的?怎么一下子,这么安静了?”

卡洛耸耸肩,眼里也带着打量。

而替身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看着阴影里的金婆婆,心中念头飞转。

这老妪气息晦涩,与老年化身的奸猾阴毒不同。

更显古老深沉。

她此刻现身,目的为何?

是针对他,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见他不动,金婆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她只是缓缓地,从阴影里迈出了一步。

就这一步。

下一瞬,替身只觉得眼前一花。

劲风扑面而来。

再定睛时。

身影竟已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面前,不足三尺之距!

好快!

替身瞳孔微缩,周身气血随之一凝。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移动的!

周围的宾客更是发出一片压抑的惊呼。

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面露骇然。

这老太婆……是人是鬼?

金婆婆抬起手,动作看似缓慢,径直抓向替身的手腕。

替身脚下微动,想要避开。

然而整个人仿佛锁定了空间。

任凭他如何闪避,依旧扣了上来!

指尖冰凉,紧紧箍住了他的腕子。

一股阴寒气息,顺着手腕,试图侵入。

替身真意微动,气血流转,将阴寒之气阻隔在外。

但他能感觉到,这老妪并未用全力。

更像是一种……试探。

金婆婆扣着手腕的同时,老眼近距离打量着他。

随即,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破风箱在笑:

“老太婆我的话,你不听……”

她顿了顿,手指微微用力,冰寒之意更重了几分,

“……韩小子的话,总得听吧?”

韩小子?

替身心头随之一跳!

韩老头?!

这金婆婆认识韩爷?

听这口气,似乎还颇为熟悉?

甚至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随意?

没等他细想,金婆婆又逼近半步,几乎贴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再不走,等着喂……”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

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老眼,掠过一丝惊异之色。

她扣着替身手腕的手指,轻轻捻动了一下,仿佛在感知着什么。

随即,她眼中那抹惊异迅速隐去,化作了然。

甚至……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

像是看到了什么熟悉又无奈之物的神情。

她松开钳制,后退半步。

依旧是那副干瘦阴沉的模样,但看着陈峥替身的眼神,却微妙地变了。

不再像看一件死物。

倒像是……在看一个耍小聪明的,让人有点头疼的后生。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依旧沙哑,却没了刚才那股硬邦邦的意味,反而带上了一丝揶揄。

“嗬……好小子……”

她低声咕哝了一句,声音含混不清,像是自言自语,

“还真是个……如伯安一般,谨慎的性子……”

伯安?

沈伯安,沈伯?!

替身心中再震!

这金婆婆,不仅认识韩老头,还认识沈伯?!

而且听这口气……

没等他从这接连的震惊中理出头绪,金婆婆已经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阴沉模样。

她不再看陈峥,而是转向主位方向。

对着刘世安和王启明所在的位置,随意地摆了摆手,像是打发什么不相干的人:

“刘督军,王参谋长,老婆子我借你这特派员一用,说几句话。”

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说完,也不等刘世安和王启明回应,转身就朝着宴会厅外走去。

那佝偻的背影在灯火通明的厅堂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走了两步,她头也不回,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是命令的口吻:

“跟上。”

替身站在原地,心念电转。

金婆婆认识韩爷和沈伯,似乎并无恶意,至少目前看来如此。

她刚才那句未尽的“等着喂……”,后面接的是什么?

喂什么?邪神?

她察觉到了这是替身,却并未点破,反而那种态度……

走,还是不走?

跟上去,或许能弄清楚这金婆婆的底细。

以及她与韩爷、沈伯的关系。

甚至可能得到一些关于府内邪神的信息。

不跟,立刻就会得罪这个连刘世安都要给几分面子的神秘人物。

而且可能会错过重要的线索。

电光石火间,替身做出了决定。

他对着主位上神色各异的刘世安和王启明微微拱手,语气平静:

“督军,参谋长,金婆婆相邀,晚辈去去就回。”

说罢,不再理会周遭目光。

他提起脚边的藤箱,迈步跟了上去。

刘世安看着两人前一后消失在宴会厅大门外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王启明低声道:“督军,这……”

刘世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只是淡淡道:“由她去吧。”

傅葆亭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中精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周婉清看着陈峥离去的方向,眉宇间的忧色并未散去。

曲文峰则暗暗松了口气,巴不得这煞星被那古怪老太婆带走才好。

唯有玄玑、黄鼎、赤阳三位龙虎山高功,在二楼回廊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下方。

玄玑道长抚着膝上的乌木雷纹杖,缓缓阖上了眼帘。

督军府外,夜风凛冽。

月色被浓厚的云层遮蔽,只有督军府门前的灯火,在黑暗中撕开一小片光亮。

金婆婆走得不快,但步伐奇异。

明明看着是慢悠悠地踱步,却转眼就已出了督军府大门。

替身提气跟上,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穿过戒备森严的岗哨,那些持枪的卫兵看到金婆婆,都下意识地挺直腰板,眼神敬畏,无人敢上前盘问。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督军府外的街道上。

一时间,只有脚步声在四周回响。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远离了督军府的喧嚣与灯火,来到一处废弃的宅院前。

院墙坍塌大半,荒草萋萋,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金婆婆在破败的院门前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泛着幽光的眼睛,看向替身。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上下下地打量着替身。

目光仿佛要穿透这具玉蜕之躯,看到其后的本源。

半晌,她才扯了扯嘴角,开口说:

“行了,别绷着了。”

“韩小子那点家底,糊弄糊弄里面的蠢货还行,在老婆子我面前,就别摆弄你这金蝉玉蜕了。”

她竟一口道破了替身的根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