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细细想来，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石炭司的成立爵爷居功至伟，朝廷也给予了相应的封赏，拔擢其为户部右侍郎。
而如今爵爷已然辞官，短期内似乎也不准备再入朝堂，焦炭自然不可能免费给朝廷。
至于炼铁。
爵爷和长孙无忌已经彻底闹掰，想搞长孙无忌也在情理之中。
谢正沉吟片刻，谨慎地答道：“爵爷，此事容我回去后与尚书商议过再给予爵爷答复。”
张尚吃着菜回应：“不急。”
“再说人工合成无烟炭，此物可以完美取代木炭，令石炭司的铺子能够下探至县镇一级。”
说着，张尚补充一句：“石炭司想要法子，也得花钱买。”
谢正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学生明白。爵爷的每一项奇思妙想，都价值千金。无论是焦炭还是这无烟炭，石炭司若想采用，自当按规矩向爵爷购买技艺。”
张尚点点头：“这两种东西的制造步骤基本一致，只是炼制焦炭的要求更高。你稍后可以先行回去问过戴尚书，下次再来与我商讨此事。”
“学生领命。”
解决完谢正的问题，张尚又给李文彦和孟亮也解决了相应问题。
一顿饭吃完，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四人吃完，便拱手告退。
回去的马车上，谢正问马周：“宾王兄，盐税改革一事，你恐怕需要从长计议了。”
哪知马周却笑道：“爵爷已经告诉了我方法，何须从长计议。”
他话说完，其余三人全都一愣。
李文彦忍不住问道：“宾王兄，爵爷何时给了你方法？我等怎么没听出来？”
马周缓缓道：“爵爷提点了我两点。”
“其一，我不该将私人情谊与公务混为一谈，更不该试图以道德绑架来推动政策。所以，此前在朝堂上我提出盐税改革利于国家等说辞，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若是想推动盐税，就必须以从其他方面下手。”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盐税改革触及利益太深，不能从利益既得者身上入手，我需要做的不是改变利益既得者的想法，而是争取那些利益无关者的支持。”
“从这两点入手，方能推动盐税改革。”
李文彦与孟亮不由惊叹：“妙啊！宾王兄此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谢正也恍然大悟：“确实如此！若只盯着朝中那些既得利益者，无异于做无用功。但若能争取到朝中那些与盐利瓜葛不深的官员支持，形成声势，局面或许就能打开。”
马周点头：“正是如此。回去后，我当仔细筹划，一步步来。”
而张尚在送走四人后，立刻来到书房。
“戴公想必会亲自来我这里，互市之策还需他来推动。”
说完，奋笔疾书，继续此前未完的互市之策。
果不其然。
仅仅过了一夜，第二日，戴胄就在谢正的陪同下，亲自到来。
他下了马车，打量着四周，见到门前几颗新栽种，只有枝丫的桃树，捋须笑道：“想来这便是桃花诗中的桃花府了。若是明年春季至此，想必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