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李承乾才12岁,两年前更是只有10岁,先不提他当时的年龄是否会去贪墨,单单他在朝野间的声望,都不至于为了五万贯做这种事。
现在的李承乾,可是有着颇识大体,颇能听断的美誉,怎么看都是一位合格的储君。
并且这个时候的李承乾没有跛脚,没有在重压之下搞同性恋,李泰也还没有参与进储君之争。
李承乾的太子之位稳稳当当,完全犯不着去贪墨赈灾钱粮!
李由、沈聪、张山三人看着郎中皱眉沉思,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
贪墨之事涉及东宫,可就不是简单的查账了。
这是要捅破天的节奏。
“不对。”
张尚忽然开口,打破了值房内的沉默。
李由三人一愣,看向他。
“这五万贯的亏空,是真的,数据做不了假。”张尚将账目摊开,“但这些指向东宫的证据,未免来得太容易,太齐全了些。”
“好似唯恐我们因某一处的遗漏查不清楚般。”
李由三人闻言,心头猛地一凛,再次仔细审视那些证据,果然发现了异样。
“若是这些证据如此齐全,贞观二年就应当发现了,何须等到今日才由我等查出?”
虽然有些证据隐藏的深,可那些采买价格高出市价三成、民夫支出远高于工程规模的问题,在当时只要稍加核对就应该能发现端倪,而后顺藤摸瓜,全然查出。
然而,事实便是直到今日才被张尚几人翻出。
“郎中,下官还发现了一处疑点。”李由说道。
张尚目光看向他:“说。”
李由便说道:“初时我们对的那些数据很难发现异常,若非我们是带着目的来查,也无法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
“可只要我们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接下来的证据就像是自动送到手中一般。”
“就像...就像是有人提前为我们铺好了路,只等我们找到路口,便能顺利地沿着这条路找这个答案。”
沈聪接话道:“的确如此,好似有人故意将路口稍作隐藏,让我们不至于太轻松找到路口,但又不会让我们错过这个路口,从而让我们下意识忽略掉后续道路的过于平坦顺畅一事。”
张山也说道:“有人在刻意引导我们查东宫。”
“引导我们查东宫…”张尚重复了一遍,目光变得冷冽,“好一招移花接木,祸水东引。”
他目光扫过桌上那堆铁证如山的证据,半晌后才开口道:“此事暂且到这,你们继续查其余账目。”
张尚倒不是要饶过东宫,而是先放着,等幕后之人浮出水面,再一起捅出去。
既然有人敢拿东宫出来当挡箭牌,显然这人并未参与其中,继续查东宫也查不到此人头上。
那自己干脆撇开东宫贪墨一事,继续追查此人。
你想转移我的视线,我偏不如你意。
东宫要查。
你,我也要查。
……
此时,赵义纲值房内。
周康正躬身汇报,语气兴奋:“侍郎,度支司那边,算盘声停下来了。”
赵义纲冷冷一笑:“看来他们已经查到东宫。”
他略一沉吟,接着道:“去年军费那桩案子,可以放给他们了。”
“有这两桩大案压身,我看他张尚还有什么余力,来纠缠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琐碎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