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五姓七望再度齐聚一堂。
如此频繁的会面,在以往是极其罕见的。
但此刻,却发生了。
花厅中,一包高价收购而来的雪盐被拆开,摊在铺着锦缎的桌面上。
洁白、细腻。
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下,甚至闪烁着细微晶莹的光泽,毫无寻常粗盐的灰黄潮湿,也无青盐可能带有的些许杂质。
几位世家代表围拢过来,死死盯着那堆白色的晶体,眼神复杂无比,充斥着着震惊与难以置信。
崔继伯伸出颤抖的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口中,随即脸色剧变。
极致的咸味瞬间弥漫开来,纯粹而强烈,没有一丝一毫的苦涩或异味,远超他品尝过的任何青盐!
“这…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
王敬之也尝了一口,脸色同样难看至极:“如此品质莫说三十文,便是卖一百五十文,也足以让青盐无人问津!”
“他张尚…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如此高品质的盐,其制作工艺必然极其复杂、成本高昂。
这是他们数百年来掌控盐业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认知,张尚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以三十文一斗的价格售卖?
再如何有钱也不是这般挥霍的。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纵使张尚背后有勋贵和皇帝的支持,就算他有十座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般赔本赚吆喝。”
“除非...除非他的制盐之法,成本低到超出我等想象。”
这话如同惊雷,劈在众人心头。
成本低到超乎想象?
可能吗?
“很有可能!”卢远道盯着锦缎之上的雪盐,脸色凝重,“诸位可曾想过,若其原料并非我等惯用的海盐、池盐、或是井盐呢?”
“不是这些,还能是什么?”
有人下意识地反驳。
卢远道幽幽开口:“或许是最不起眼、最廉价,甚至无人问津的东西!”
他地目光猛地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比如毒矿盐!”
“不可能!”李德明当即否决,“毒矿盐苦涩无比,含有剧毒,人畜食之立毙。那是无人敢碰的秽物,如何能变成这等雪盐?简直是笑话。”
“那你说,他的盐从何而来?!”
“诸位可别忘记张尚在朝堂上当众所说,两个月后他这雪盐要卖到十文一斗。”
“除了用那近乎无本的毒矿盐提纯,还能有何解释?!”
“荒谬!”李德明厉声反驳,但语气却不如之前那般坚定了,“即便…即便真能提纯,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也绝非小数!怎么可能只卖十文?!”
“若他的法子,根本无需耗费多少成本呢?”崔继伯忽然幽幽开口,显然也被卢远道的推测触动,“若他的法子真的极其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