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守府出谋划策多年的幕僚老人,代替刘郡守,站在桌旁,一处一处指点过去,
“东北城隍阁,城正北的绣巷,中间地带的赵府。
这三处地方,都有古怪。
潜入城隍庙的两位仙师,至今尚未出来,
绣巷暴毙六人,当地百姓三十二户人家,全部都已经迁出。
赵府上下则突然疯了十数人,莫名其妙就发作,好似瘟疫一般会传染。
就连进去查看情况的衙役,都疯了两个—.—
喝了口茶缓了缓的刘郡守,指了指旁边一位大袖飘飘的老神仙,
“还好这位黄老仙师昨夜路过,夜观天象发觉不对,提前预警,否则真是猝不及防。”
黄老仙师摆摆手,悲天悯人的说道“尽我绵薄之力罢了。”
听到老人如此自谦,在座其他人无不是交口称讚。
苏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这个自称姓黄的老仙师。
一旁的小文则轻轻拉了拉自家先生的衣袖,隨后用小声道,
“先生,我在他身上看见了好多黑气。”
在白瓷少年眼里,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几乎都笼罩在一团浓郁的黑色雾气之中。
这雾气鬼魅丛生,望之则令人生厌。
青衫少年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笑著说道“所以还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路见不平的善人,也有可能是幕后主使的坏人啊。”
因为苏尝这话根本没有收声,大厅內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其他人面面相,连刘郡守都愣住了。
一位姓马的將军立马就要站起来为黄老仙师打抱不平,但是却被看出端倪的老幕僚悄悄拉住。
老幕僚其实不太懂仙家事情,但是他能看得出眼前这个青衫少年说话间的从容不迫和气定神閒。
相比之下,那位碰巧路过,又准备要走城防军队的黄老仙师。
脸上的表情却有点不像是被人诬陷的气恼,反而是暴露的气急败坏。
自称黄仙师的老人向苏尝怒道,
“我如果是幕后主使,那何必脱裤子放屁,来此报信,好让郡守这边知道。”
青衫少年也懒得跟他打口水仗,
“琉璃仙翁陈晓勇,你的琉璃盏还在手边吗?”
老人闻言勃然变色。
这下任谁都瞧出几分不对。
这个被道破真名的老仙师仔细瞧了瞧苏尝,
“我纵横彩衣国二百年,从未见过道友。不知道你是从何处知晓—”
他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眾人就看见一抹雪白虹光,从少年手中飞掠而出。
老翁尖叫一声,“剑仙!”
他脚尖一点,跃向空中,就要远遁此地。
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这个少年模样的怪物了。
然而他在空中的身躯,微微停滯,再之后,就颓然摔在地面上。
老人眉心处,有鲜血点点滴滴缓慢渗出。
原本还能继续逃遁的魂魄,也在无形的赤红小剑下直接腐朽成灰。
再度有发挥之处的小剑天理,欢乐的绕著苏尝飞舞。
刘郡守此时此刻,再无郡守官威和书生斯文。
他看了一眼缓缓恢復真正面容的琉璃仙翁,又看了看少年身边环绕的银灰色剑光,喷喷称奇道,
“真仙剑真剑仙也!”
隨后他有些好奇的问,“剑仙您为何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有问题?还知晓他的真名?”
苏尝摸了摸小文的脑袋,“我这位学生天赋异稟。”
小文苦著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自家先生这句话。
好在刘郡守见小瓷人面有难色,不再刨根问底。
山上神仙行走人间,其实规矩和忌讳也多。
刘郡守这点常识还是晓得的,只要確定眼前这位少年剑仙是“自家人”。
是儿子刘高华带回来的朋友就行!
隨后刘郡守面带期待之色的拱手一礼道,
“剑仙,您亏您的朋友们可否相助我城內百姓度过此番难关。
事成之后,胭亥郡一定为各幣立碑,写入地公志。
若有其他要求,我也愿意一人竭力偿还。”
在他如此说完之后。
一旁已经熟练摸尸的陈平安,果然从琉璃仙翁与摸出一盏宝境熠熠的琉璃盏。
他將其递向苏尝。
结果青衫少年瞅了一眼这只原型被柳赤城用来喝酒的杯子,便有些嫌弃的挥挥手,让自家掌柜收起来,以后卖给冤大头。
眼瞧苏尝对於这种仙家之物都不甚在乎,刘郡守心便打起了鼓。
自棍真能举动这幣年轻剑仙,屈尊降贵的来帮忙吗?
怎么想,自己这郡守府也付不起对应的价亨。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
青衫少年望了他一眼后,语气淡淡的提醒,
“郡守大人,儘快安排人手行动,解决危机,挽救百姓才是正理。
至於其他事,我们之后再谈。
你大可放心,我尝安商行做事,只会是两利共贏。”
心欣喜的刘郡守连连点头。
而摩娑著手小剑的青衫少年,已经开始感应城內的人心流动。
以便確定幕后主使者的公幣。
那几个为了谋取城隍显佑伯印,而祸害一城人的修士。
碰上他这个发下斩杀此类神仙,直至世间除尽的宏愿之人。
真是寧理昭彰,报应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