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大的违反常理,明显不是个很好的信號。”
苏尝与崔东山对视一眼后,两人便达成了统一意见。
隨后揉著小姑娘脑袋的青衫少年轻声道,
“因为他们正在等剑气长城那边出现大问题。”
高大老人脸色一变,
“这群人怎么能—”
茅小冬没有把“如此不要脸”这几个字说下去。
他太了解这些只为契合大道,追求修为更高的山上神仙的秉性了。
新山崖书院这遭事,不就正是他们的手笔。
一旁的崔东山也感慨道,
“浩然天下都觉得那拨刑徒抵御妖族,是习以为常、天经地义的事情。
至於最后结果如何,拭目以待吧。”
茅小冬转头望向他。
崔东山眺望远方,
“设身处地,你若是遗留浩然天下的妖族余孽,想不想要落叶归根?
你若是画地为牢的刑徒遗民。
到了最后关头。
会不会想著与其无意义的死去,不如背过身去。
跟拋弃他们的浩然天下,讲一讲憋了一万年的心里话?”
茅小冬皱眉道,
“里应外合,加上蛮荒入侵,那浩然天下还有险可守吗?”
崔东山耸耸肩,
“那就得问问我们中土神州的儒家学宫,这万年来都在干什么吃的了。
你猜猜他们最好的计划是什么?
或许是睁著眼看剑气长城分崩离析,再任由妖族糜烂三洲。
等到山上上下洗牌一遍,最后再关门打狗?”
听到白衣少年讽刺的话,茅小冬犹豫了一下,又看向青衫少年,
“苏尝你一路串联各路人马,是不是也有为此事未雨绸繆的打算?”
苏尝毫不避讳的点点头,
“既然学宫靠不住,那我就试著走走我自己的路。”
高大老人嘆息一声,
“如果早做准备,剑气长城怎会隨意沦陷。
光是距离倒悬山最近的南婆娑洲,还有一个肩挑日月的陈淳安!”
崔东山讥笑道,
“就別指望这些画地为牢的神仙了。他能保住自己的身后名就不错了。”
茅小冬再次一声长嘆。
看见苏尝对自己翻白眼。
崔东山起脚跟,拍了拍茅小冬肩,
“放心吧,浩然天下,终究还有我家先生这样的人。
再说了,还有些时间,比如小宝瓶,李槐,林守一他们都会成长起来。
正如老秀才那句关於后辈的话。”
茅小冬也想起了自己先生的传世名言,
“青取之於蓝,而胜於蓝。”
崔东山咳嗽一声,冲一直好奇听著他们几人相谈的小姑娘说道,
“小宝瓶啊,实不相瞒,当年老秀才能够说出这句话,我功莫大焉。
不妨与你说一说此事的缘由趣闻。
那会儿我与老秀才经过一座染坊,遇上一位身姿曼妙的秀气小娘子。
她穿著一身蓝衣服,不小心被青色的染料水打湿了胸脯—”
苏尝伸手一拍这个教坏小孩子的傢伙的下巴。
便让这个还欲跟瞪大眼晴的小姑娘讲下去的白衣少年,直接咬到了舌头。
正在崔东山大著舌头喊著疼疼的时候。
茅小冬一把抓住崔东山的肩膀,就要將他隨手拋下山。
文正堂里瞬间热闹的不一般。
或许是听到了嘈杂的人声。
原本一直躺在小姑娘袖袋中的小瓷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他扒著小宝瓶的衣袖,爬到了她的手心上。
隨后这个已经吃饱喝足的瓷人少年,轻轻一跃,跳到了地面。
转眼便在茅小冬惊的目光中变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这个记忆只有八岁的孩子,在看见这位隨手就要把比自己还大的崔东山给扔出屋外的高大老人后。
有些怯生生的躲在了苏尝身边。
隨后他问向身边那个抱有十分亲切感的青衫少年,
“苏先生,他是谁啊?”
少年微微一笑,
“是一位认识曾经的你的老神仙啊。”
小瓷人文爭目眨巴著眼,衝著表情复杂的茅小冬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对於別人认识他,他不认识对方的事情。
他已经十分熟稔了。
瓷人少年只是在心中嘀咕道。
神仙不都是驻顏有术,外表像苏先生这样年轻的吗?
怎么眼前这位老神仙不仅外表格外苍老,而且还有点红鼻子?
被他注视的酒糟鼻子老神仙,慢慢放下手中的崔东山。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与面前这个白净少年打招呼的茅小冬。
借转过身的时间,老人轻轻抹了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