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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城中寻匠:三顾茅庐请贤能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秦思齐仿佛忘记了州衙里的公务,也暂时搁置了与士绅们的博弈。

带著小队伍,马不停蹄,足跡遍布了绥德州城周边数个乡镇。就穿著那身青布直裰,深入田间地头,蹲在垄沟边与老农聊天,爬上黄土高坡查看植被和水土流失情况,甚至还亲自挽起袖子,试著用当地笨重的木犁犁了会儿地,累得满头大汗,却也真切体会到了农事的艰辛。

看得多,问得细,但並不急於动手。隨行的秦思武等人有时会忍不住提出一些想法,比如“这里是不是可以打个井?”“那片坡地能不能修个梯田?”,秦思齐大多只是点点头,却不置可否,只是示意身旁负责记录的族人,將看到的问题、听到的建议、自己的观察和疑问,都详详细细地记录在书本上。

笔记本里,密密麻麻写满了诸如:赵家沟,坡地水土流失严重,表层肥土几近流失殆尽。

李家坳,仅有的一口老井深不足三丈,逢旱即涸。

王家坪,农户言及若有水浇地,亩產或可增三成之类的信息。秦思齐像一个贪婪的海绵,疯狂吸收著这片土地馈赠给他的一切,无论是希望还是绝望。

直到他將目光投向了那条横亘在绥德州土地上的母亲河——无定河。

带著队伍,沿著无定河的河岸,走了整整两天。无定河,名如其河,水流湍急,河道在宽阔的川谷中摆动不定,泥沙含量极高,河水浑浊如同泥汤。

时值农历五月,正是水量相对丰沛的时节,但河岸两侧的大片土地,却依然因为地势较高而无法得到灌溉,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河水白白流走。

秦思齐站在一处高岸上,望著脚下奔腾咆哮的黄龙,久久不语。看到河边有一些零星的、简陋的水车转动,勉强能將少量河水提灌到临近河岸的少量地里,但对於广袤的农田来说,无异於杯水车薪。

也看到了一些年代久远、几乎废弃的引水渠遗蹟,显然,前人並非没有想过利用这条河,只是可能因为技术、財力或战乱等原因,最终都失败了。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他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至理名言。在江南水乡,这句话或许显得平常,但在这乾旱贫瘠的陕北,看到无定河这巨大的水量与两岸土地的乾渴形成的鲜明对比,这句话便有了千斤之重。

希望,就在这水里! 若能驯服这条无定河,哪怕只是利用其一小部分水量,绥德州的农业面貌,或许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日的河畔观察,让秦思齐心中有了一个模糊却坚定的方向。不再停留,立刻率领队伍返回了绥德州城。

回到州衙,他甚至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將秦思文叫来,直接吩咐道:“思文,立刻去查,咱们绥德州城里,或是周边,有没有精通水利梳理、懂得筑坝修渠的能人巧匠?不管是官是民,是在职的还是赋閒在家的,只要有真本事,都给我把名字报上来!”

秦思文动作很快,不过半日,便整理出了一份名单。上面有州衙工房的老书吏,有祖传的石匠、木匠世家,还有几位是据说年轻时参与过前朝某项水利工程、如今已在家颐养天年的老河工。

秦思齐看著名单,决定亲自出马。先是以知州的名义,在州衙设下便宴邀请。

宴席上,秦思齐態度谦和,虚心请教绥德州水利的往事和现状。然而,回应却大多不尽如人意。工房的书吏只会照本宣科,说的都是些泛泛之谈,那些工匠,则大多只懂具体的砌石、木工活计,对於整体的水利规划和设计,知之甚少。

真正有本事的人,往往也有些脾气。名单上有两位,是城里有名的老河工,一个姓韩,一个姓冯,据说祖上几代都跟无定河打交道,经验极其丰富,但如今都已年过甲,在家含飴弄孙,早就不问世事。

州衙的衙役拿著帖子去请,居然碰了钉子,回话说“老朽年迈体衰,不堪驱策,还请大人另请高明”,分明是摆起了架子。

若是寻常官员,碰了这等软钉子,或许也就作罢了,甚至可能觉得失了面子,暗中给点教训。但秦思齐觉得人才难得,尤其是这种拥有宝贵实践经验的技术人才。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对这两位老河工更感兴趣了。

秦思齐对秦思文笑道:“有本事的人,有点脾气很正常。当年刘玄德请诸葛亮,还得三顾茅庐呢。咱们这就去登门拜访。”

他让秦思文备上些不算贵重却颇显心意的礼物,一些上好的茶叶,几匹柔软的松江布,然后换上一身更显朴素的常服,只带了秦思文一人,徒步前往那位住在城西的韩老河工家。

韩家住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几间普通的土坯房,院门虚掩著。秦思齐示意秦思文在门外等候,自己整理了一下衣冠,轻轻叩响了门环。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警惕地看著他们。秦思齐温和地说明来意,说是前来拜访韩老先生,请教一些关於无定河的事情。

小子进去通报后,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又是官府的人?不是说了吗,老汉我老了,干不动了,让他们回去吧!”

秦思齐闻言,不但没走,反而提高了声音,对著院內朗声道:“晚生秦思齐,並非来催促老先生出山劳作。只是近日沿无定河行走,见河水滔滔,两岸田地却焦渴难耐,心中困惑难解,特来向阅歷丰富的老先生请教,还望不吝赐教!”

態度诚恳,言辞谦卑,完全放下了知州的架子,只以一个晚生求教的身份自居。

院內沉默了片刻,隨即,脚步声响起,一位头髮白、面色黝黑、脸上布满深深皱纹,但腰板却挺得笔直的老者,出现在了门口,正是韩老河工。上下打量著秦思齐:“你就是新来的那位…秦知州?”

“正是晚生。”秦思齐拱手行礼。

韩老河工哼了一声:“倒是跟以前那些官儿不太一样。进来坐吧,院子里说话。”

秦思齐心中一喜,知道有门儿。跟著韩老河工走进简陋却收拾得乾净整齐的小院,在石凳上坐下。

没有一上来就谈什么宏大规划,而是真的像学生请教老师一样,將自己沿河行走时看到的种种情形、心中的疑惑,一一道来。比如无定河泥沙为何如此之多,河道为何摆动不定,前人修建的水渠为何废弃,如今若想引水灌溉,该从何处著手,可能会遇到哪些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