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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离京相送

离京前的最后三日,秦思齐並未窝在那即將退租的小院里自怨自艾,反而收拾心情,悠然逛起了这座他生活了数年,却从未真正静心品味过的都城,带著两位族兄一起步行这古都之中。

去了秦淮河畔,並非为了那笙歌曼舞,只是独自立於石桥之上,看画舫凌波,灯影碎於墨色的河水,听那隱约的丝竹与笑语隨风飘散,感受著这帝都繁华深处的靡丽与虚幻。

去了夫子庙,在摩肩接踵的喧囂市井中穿行,看商贩叫卖,看士子游人如织,那鲜活而生动的世俗活力,仿佛能冲淡几分他心头的鬱结。

甚至徒步去了聚宝门外,远眺那片连绵的琉璃窑厂,巨大的窑口吞吐著烟火,想像著那些精美绝伦的瓷器,如何经由海上丝路,远销重洋之外,將天朝的威仪与文明传布四方。

还特意约了陈斋翰、张汝霖等几位在自己失势后並未刻意避嫌的挚友,在城中较为清净的茶楼酒肆小聚。没有官场的虚与委蛇,没有对前途的忧心忡忡,只是纯粹的谈天说地,品茗论诗,回忆当年科场鏖战的趣事,畅想或调侃彼此未来的境遇。

“思齐兄,绥德虽苦,地处边陲,然男儿志在四方,以兄之才学毅力,未必不能在那方天地做出一番实实在在的事业!”陈斋翰举杯,言辞真诚,目光灼灼。

张汝霖也正色接口:“斋翰兄所言极是,且如今京师局势…微妙,远离这漩涡中心,静观其变,韜光养晦,未必是坏事。他日若有需援手之处,只需一封书信,千里之外,吾等亦当尽力!”

秦思齐举杯相谢:“得友如此,思齐何幸!他日相逢,必当再与诸君痛饮!”

想到离別在即,自己此行归乡、赴任,途中要经过长沙等地,便特意寻访,在一家以雕工细腻著称的老字號端砚坊,耗费不少银钱,定製了四方上好的紫端砚。

砚台造型古朴,他特意请匠人在砚底分別鐫刻了寓意高洁、勉励进取的雅句,打算赠予这几位挚友,以为念想。这笔销不小,几乎是他剩余积蓄的小半,但秦思齐觉得,情义无价,值得。

一番採购、饯行下来,於晚间在灯下核算银钱,不由面露苦笑。原本还算宽裕的积蓄,因採购回乡礼品、定製端砚、以及连日来的饮宴开销等,已消耗大半。此刻,他身上所有的银票、散碎银子加在一起,竟只剩下不足一百两。这对於一个即將远行、並需安家的官员而言,著实有些捉襟见肘了。

动身前一日,秦思齐最后一次去办理了小院的退租手续。

那房东是个四十来岁、面容精明的中年商人,姓王,早已从各方渠道听闻秦思齐虽是外放,却是实授的绥德知州,从五品的官职,態度依旧热情恭敬。

不仅爽快地全额退还了预交的剩余两月租金,还额外封了一个红纸包裹的五十两,双手捧著,满脸堆笑地递过来:

“秦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您能屈尊住在我这小院这些年,那真是蓬蓽生辉,是小老儿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王房东声音洪亮,带著市井商人特有的夸张继续道:“您这一住,这小院可是沾了文曲星的仙气,往后啊,怕是租金都要比旁人家涨上三成还不止!这五十两,区区心意,不成敬意,一则恭贺老爷高升,

二则嘛……”搓著手,笑容愈发諂媚:“也算是小老儿沾沾老爷您的才气官运,盼著借您这吉言贵气,这宅子日后果然能租售两旺,希望秦大人您千万收下,莫要推辞!”

秦思齐看著那递到眼前的银封,脸上適时地露出不好意思的推拒神色,略作客套道:“这如何使得?东家太客气了。租金退还已是感激,岂能再收如此厚赠?思齐受之有愧。”

王房东几乎是不由分说地將银封塞进了秦思齐手里:“使得,使得,您这一去山高水长,路上总要多备些盘缠,就算小老儿的一点心意,给您添个车马费,您务必收下。”

顺势无奈一笑,將银封拢入袖中道:“既如此,长者赐,不敢辞。东家盛情,秦某就厚顏收下了。多谢东家美意!秦某也祝愿贵宅日后果然文气匯聚,租售两旺,財源广进!”

他这番话,既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也点明了这是长者赐,全了彼此顏面,最后那祝愿,更是直接说到了房东的心坎里。王房东闻言,脸上笑开了,连连作揖:“承您吉言!承秦大人吉言!”

启程那日,天色灰濛濛的,江风带著料峭的寒意,吹得码头上的旗幡猎猎作响,也捲起阵阵尘土。江水浑浊,拍打著石砌的岸壁与停泊的船只,发出哗哗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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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之上,只有陈斋翰、张汝霖等四五位真正交好的同年,不顾春寒,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他们身后,是秦思齐简单的行囊,几箱书籍和採购的礼品。

陈斋翰亦叮嘱说道:“思齐,塞北苦寒,风沙尤烈,定要善自珍重,注意身体!”

张汝霖亦叮嘱道:“到了任上,诸事开头难,若有难处,或是京中有何消息,务必常来信告知!”

秦思齐逐一向他们拱手道:“诸位兄台厚谊,思齐铭记在心!也请诸位保重!他日重逢,但愿你我都能不负今日之志!”

没有过多的伤感唏嘘,更多的是一种对前路未知的默然,以及彼此眼中流露出的、相互的勉励与期许。

时辰已到,船家开始催促。秦思齐最后望了一眼那巍峨高耸的南京城墙,巨大的城砖在阴霾的天空下呈现出一种沉鬱的黛青色,墙垛之上,大明龙旗在风中猎猎舞动,如同这帝国不息的心跳。

转身,撩起官袍下摆,踏上了官船那略显潮湿摇晃的跳板。船夫解开了缆绳,长篙一点,沉重的船只缓缓离开了喧囂的码头,向著江水中央、向著那迷雾笼罩的上游驶去。

船身破开浑浊的江水,留下道道涟漪。秦思齐独立船头,任凭江风吹拂著他略显单薄的官袍。身后,是渐行渐远、最终化为天际一线黑点的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