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rl+D收藏抖音小说-笔趣阁
抖音小说Douyinxs.com
抖音小说-笔趣阁 > 玄奇 > 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 > 第805章 悔之晚矣!

第805章 悔之晚矣!

“凡能立志誓守疆土者——”

他顿了一下,声音低沉有力。

“朕,与尔等共进退!”

“共——进——退——!”

这一声喊,宛若烈火倒灌入血。

所有將士齐齐高呼,声震如雷。

风从帐外捲入,带著寒意与尘土,却也捲起了士气的热浪。

无数人伏地叩首,泪湿泥土。

那是敬畏。

也是忠心的归附。

从这一刻起,

北境的军心,已不再属於韩守义。

不属於任何旧党。

它只属於一人——

萧寧。

火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明灭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气势,贯通天地。

血未乾,雪未止。

可这夜的风,已然变了。

变得肃然,变得滚烫。

那是新天子的风。

赵烈站在眾军之后,半跪的姿势还未起身,掌心却早已被汗湿透。

他盯著那立於火光中的人影。

萧寧。

那一袭素袍被火光映得泛出金边,衣角被夜风拂动,像要隨风而去,却始终立得笔直。

他就那么静静站著,目光平淡,神情如霜。

周围一片呼喊、叩首、激动、震动,可他自己心底,却是一片空白。

“陛……下……”

那两个字在他心底轻轻滚动,像是烙铁,滚烫得发烫。

他死死盯著那道身影。

心跳越来越重,像要衝破胸膛。

那是他亲眼看著一刀斩敌的少年。

是他以兄弟相称、共饮烈酒的“寧小兄弟”。

是他同生共死、並肩迎敌的同袍。

可如今——

那个人,竟是陛下?

赵烈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

一时间,天地都似乎空了。

火光映在他脸上,他的神情僵硬,像被瞬间冻住。

那眼神,既震惊,又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只觉得脚下的地在轻轻晃动。

那一刻,他像是陷入了梦里。

——是梦吧。

——怎么可能?

赵烈的喉咙微微动了动。

他努力想让自己冷静。

可脑中却不停浮现那一幕幕。

那夜,他们围坐篝火旁。

寧萧笑著,用那种极其肯定的口气说:“放心吧,北境的一切,陛下看得见。”

那时候他笑得真诚,毫无半分矜持。

那时候的他,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会醉酒、会打趣、会在看守营门的士卒面前低声问候一句“兄弟辛苦”。

那样的人,怎么会是……

“皇帝?”

赵烈喃喃地吐出两个字。

嘴唇乾得几乎裂开。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两字从他嘴里说出,竟带著一丝不可置信的颤音。

“皇帝……”

他重复了一遍。

像是在咀嚼这两个字的重量。

可无论咀嚼多少次,都不真实。

他觉得自己的心臟被什么攥著。

他看著那少年抬手、下令、诛杀、平息军心,一举一动冷静得可怕,气势如山,威压如海。

而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还曾在心中,对对方一刀斩了韩守义的行为感嘆道:“好小子,有胆气!”

那一幕在脑中浮现,赵烈的脸忽然发烫。

他觉得胸口发紧,手指不由自主地收拢。

不只是震惊,更是一种说不出的羞惭与敬畏。

他曾以为,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北境的冰雪与京师的金鑾。

他以为,那些坐在龙椅上的人,只懂锦衣玉食,不懂生死冷暖。

他曾心中暗骂过无数次——

骂那些朝臣只会空谈;

骂天子远在洛陵,听不见北境战鼓;

骂那群人只知爭权夺利,从不念前线將士之苦。

他以为自己骂得理所当然。

可如今——

那位他骂的“天子”,

就立在他面前。

脚下沾著同样的血,

身上披著同样的风雪。

亲手拔刀,亲眼诛贼。

他甚至还记得萧寧救沈主帅时的样子——那双手稳得出奇,敷药的动作乾净利落。

那一幕此刻重新浮上心头。

他忽然打了个冷颤。

“那时……他救人时的模样……”

他喃喃自语。

那神情,那沉静,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势——

分明不像普通人。

只是当时,他以为那是久经沙场的镇定。

却原来,那是——帝王的冷静。

赵烈心中一阵恍惚。

他看著萧寧。

那少年仍旧站在火光之中,静若山。

他没有因眾人跪伏而露出任何得意,也没有因权威確立而鬆气。

他只是那么淡淡地站著,像是连天地都在他脚下。

赵烈的喉咙发乾。

他忽然觉得,传言都是笑话。

传言里说,当今天子自幼顽劣,喜游宴,不学无术,琴书不通,武艺不晓。

还说他不懂朝政,只知声色犬马,登基后不过是被三党推上位的傀儡。

那些话,赵烈听过无数次。

在酒席上,在兵营里,在边防的寒夜中,多少人提起“陛下”二字时都带著讥笑与嘆息。

“听说那位天子,不会骑马,不会射箭,连兵符都认不清。”

“呵,朝中那群老狐狸要他签詔书不过是个笑话。”

“我们这些拼命的,早晚都要死在他们的笑话里。”

赵烈记得自己当时只是冷笑。

他从不信朝堂能管到北境。

他觉得那些身披綾罗的权贵,生来就不会懂寒风是什么。

可现在——

他看见了。

他看见那所谓的紈絝,手起刀落,杀得果断冷峻;

看见那传说中“柔弱无知”的陛下,亲自深入火线,站在尸血之间,以一己之言定天下军心;

看见那据说“只会享乐”的人,身披尘土、立於风雪中,不带一丝怨色。

他像被重锤击中。

呼吸一滯,喉咙发紧。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迴响:

——传言,错得离谱。

错得可笑。

他忽然意识到,那些传言,恐怕从来不是天子的问题,而是那些人——

那些惧怕变革、惧怕被揭开的旧党。

他们怕萧寧这等人真的懂。

怕他不只是紈絝。

怕他藏得太深。

“他……一直都藏著啊。”

赵烈的声音低哑,几乎是自语。

这一刻,他忽然心中一酸。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激动、惭愧、敬畏、震惊。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

胸口发热。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

想哭,又哭不出声。

他只觉得自己这些年,像个笑话。

曾经无数次,他与兄弟们痛骂朝堂无能。

说那些大人物只会爭权;

说他们不懂北境的苦。

说天下已无明主。

可现在,他看到了明主。

就在自己眼前。

他忽然想起,几日前,寧萧曾淡淡说过一句:“若援军迟至,天命未绝,我自有法。”

当时他以为那是年少轻狂的口气。

如今回想,那一声“自有法”,分明是天子语气。

赵烈的喉咙发涩,眼眶微微发红。

他终於明白,为何蒙尚元会忍著不言,为何那禁军统领明知真相,却始终镇定如山。

那不是沉默。

那是护驾。

护著圣驾亲征。

护著一场不该被任何人知道的天威。

火光映著赵烈的脸,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几乎要被震裂。

“原来……原来他真是陛下……”

他哑声喃喃。

喉咙里像卡著什么,吐不出来。

他低头,看著那一地的血跡。

那血,是萧寧亲手斩出的。

是帝王亲手诛奸后的血。

赵烈忽然觉得,眼前的世界都不一样了。

他抬起头。

那位“寧小兄弟”,仍旧静静站在火光中。

一身尘土,一身风雪,却像天地中心的光。

他的神情里没有得意,也没有怒。

只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沉稳。

那是帝王之姿。

赵烈胸口一热,猛地跪下,声音嘶哑,却极坚定。

“末將——赵烈——”

他抬头,泪光在眼底闪烁。

“愿为陛下,效死疆场!”

声音沉重而真切。

帐中一片寂静。

风掠过火焰,捲起灰烬,吹到萧寧衣角。

他低下头,看著赵烈,目光微动。

片刻之后,才淡淡道:

“起来。”

“北境未安,还需你。”

声音不高,却足以让赵烈热血翻腾。

他咬牙点头,额头重重叩地。

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原来,忠君,並不是空话。

——原来,帝王,也会流血。

——原来,那些传言,不过是尘埃。

火光在夜色中跳跃,照亮他泪痕斑驳的脸。

风声渐起,带著一点温度。

赵烈缓缓起身,胸口的热气一点点平復,却越发坚定。

他知道,这一夜之后,北境不再只是苦寒的战地。

它成了圣驾亲临的地方。

成了重燃信念的战场。

他抬眼望向那道身影。

目光里,满是热与光。

那光,正是火焰的倒影,也是信的开始。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真切地相信天子。

萧寧立於火光之中,安静如山。

赵烈心头涌出的,已不再是震惊。

是敬。

是信。

是发自灵魂深处的臣服。

那一刻,风雪俱静。

他忽然明白,所谓的“天子”,原来不是金鑾玉殿上的虚影。

他就在眼前。

就在这片血与火的夜里。

就在这北境的风中。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齐书志的身影,正静静的躲在角落里,心中满是焦急。

此刻的他,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

千万不要有人注意到自己啊!

此刻的他,心中自然是后悔的,后悔至极!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