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三身镇北夺天命,一语诛心戏魔君
就在李易的三道心中神沉入地脉的剎那,整座蓟州城的地面猛然一颤!
那浑厚的地脉之中,儒道神手持文气所凝之长剑,剑身篆刻“仁义礼智信”五字,剑锋上缠绕著那道玄之又玄的“儒家之道”!此道本就是李易领悟於师徒传道图,直指至圣先师孔子师徒所传的天地至理!乃是当今天下诸多学问的总纲与源头!
蛋一一剑锋刺入地脉深处,那儒家之道与文气汹涌如潮水,一下便將隱匿於地脉中的文脉引动显化,而后落入其中,顿时如滚油泼雪,令那文脉泛起阵阵涟漪,只是那涟漪之中却浑浊污秽,有诸多沉!
“这北疆千百年来,文人墨客、士子儒生读书治学所沉淀的文脉,如今竟已被魔气浸染,变得浑浊不堪。若是放任不管,任凭衍化,未来几百年中,这北疆文脉衰退,最直观的影响科举难出大才,学问之道亦將衰微!”
李易见得此景,当即明了缘由,隨即也不停留,令儒道神以“当世圣贤”之位格镇住文脉,藉助《安禄山传中的阴蚀龙局术打开文脉缺口,將承载著自身文道的儒家之道烙印刺入其中!
轰一一文脉沸腾!
那落阳文脉曾因季易一篇《原道而共鸣,奠定他如今的文道位格,如今这北疆文脉亦被引动,更是驾轻就熟,转眼就抓住核心脉络,將自身的文气与之杂榛相合!
跟著,那浑浊文脉中涟漪如浪,有《原道一文的千百文字在其中沉浮,扫清部分沉,追溯先贤古文,开闢新篇契机,虽未將这文脉彻底净化,却已藉此与李易文气相连!
与此同时。
一阵震动传来!
却是山河神双臂一展,周身浮现两重神光一一为山神之厚重,一为河神之绵长!
李易的这道心中神,其核心本就承载了两尊神灵的权柄,乃是神道熔铸而得之精华,此刻他心念一动,那山神权柄投射出来,同样藉助自《安禄山传中所得的“阴蚀龙肩术”,强行嵌入地脉!
喀喀地脉深处传来裂帛之声,紧隨其后的,是无数繁杂扭曲、变化不定的片段,
其中所蕴含著的,是北疆一地的许多高山虚影、大地残相,支离破碎、东鳞西爪!
但其中却又蕴含著一股沱、丰沛之伟力!
广大地之权柄!
这权柄,往往为神灵统辖,深藏於大地深处,与地脉相合,但如今里面充斥著魔气!
那魔气如同血液,贯穿內外,强行驾驭了地脉之权!
但现在,这北地之中,范阳军辖境內的大地权柄,有许多碎片跌落,被山河神透射出来的神道权柄所收拢,等於李易硬生生从那北地地脉权柄中撕下来一块!
从此,这片土地亦与李易休戚相关!
顿时,李易的本体气势暴涨,渊淳岳峙!
不仅如此。
在那地底更深处,幽冥神如鬼似魅,散发出诡之意,双手结印,身后体內一点寒光飞出,在身后扩张变化,最后化作一扇幽冥之门,轰然洞开!
此门通往莫名幽深之处,本就不是凡俗之物,雾时间就爆发出一股吸扯共鸣之力,將那厚土深处的许多幽魂愿念给引动出来。
这些並非是死去之人的幽魂,而是生人的认知之念,类似於香火,寄託著活人对死亡的某种看法。盖因这北地百姓自古信奉“魂归厚土”之说,所以才会在这厚土深处营造出这么一片幽魂之念来,
若是无人干涉,日日积累,日后也有可能从中诞生出一尊执掌幽冥权柄的阳间冥神,只可惜民心多变,北地信仰变迁频繁,如今更被魔气侵染了部分民心,
加上生活动盪,以至於这些幽冥愿念並不充沛,但依旧代表著很大一部分北地民心。
於是,幽冥神以幽冥之门为引,竟是撬动了地底沉淀的冥土愿念,將这万民之念牵引过来,聚拢在身!
民心即天意,气运由此生!
幽冥神如鱼得水,瞬间与北地万民气运相融!
顿时,儒道神与北地文脉相合,山河神执掌了北地地脉之碎片,幽冥神聚拢了北地部分民心!
文脉、地脉、民心,三者交匯,竟在北疆苍穹之上隱隱凝结成一道虚幻命格!
三神合力,命格初成!
此乃北地之运,本该归於镇守此方的节度使,如今先被那安禄山以魔种侵染了部分,现在又被李易生生夺来一块!
咔!
虚空之中,生出断裂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原本,一股即將席捲整个北地的大势,在天地人三才的蕴养中即將显露成型,现在却是被凿开了一个大洞!
漏了气!
李易感受著一道残缺的北地命格在虚空中显化,与自身相连,不由感慨。
“这传记当真玄奇,若非能直取他人五类,哪能做到这般地步,把安禄山几年搭建的舞台,生生撬动一角出来,给我做个落脚处。”
同一时间。
“嗯?”安禄山负手而行,察觉到身后一股澎湃气势冲霄而起,“忍不住动手了?看来,这李去疾的器量,不过如此。”
“父帅!”安庆绪按著刀柄,脸上带著愤满之色,眼中杀意凛然,“那李易如此不识抬举,不如让孩儿带人—“”
“不急。”安禄山抬手打断其言,肥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固然是一条不安分的鱼儿,但既是到了北地这个池塘中,不管他本心如何,都只能为我所用!正好用来钓个大鱼!今日,只给他一点惩戒就够了。”
说罢,他抬手一抓,四周地脉震颤,就有一股滂沱之势化作黑气,在掌中凝聚,被他隨手弹向后方的厅堂之中。
“在北疆与我动手,我甚至都不需要动用自己的魔躯。”
“节帅,那李去疾確实不识好歹,”高尚擦了擦额上冷汗,终於瞅准机会,
小心翼翼的道:“但契丹圣女毕竟受邀而来,如今死在宴席上,契丹那边如何交代?还有诸多宾客——”
“这有何妨?你等不要太过在意这些琐事!所谓宾客,趋炎附势,你没发现,李怀仙等人尚未抵达么?”安禄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至於契丹一方,那大贺氏乃是契丹旧主,但其主脉已绝,如今契丹掌权的是遥琴氏和耶律氏,只是有些事,他们不好做的太过明显,现在人没了,本帅安插的人手,才好施展拳脚。这些年,大贺氏原本的盟友余孽,仗著契丹祖庭撑腰,对战马交易横插一手,屡屡抬价,本帅早就想除之而后快!”
严庄沉思片刻,也道:“主君英明,但不管那两氏与您是否存有默契,这圣女横死,许多明面上的事还是要做的,到时候边疆抽刀衝击—.”
“死了,但今日在场的人都能证明,是死在那李去疾手上!”安禄山不以为然,步到窗前,望著远处的烽火:“契丹人不满,大可去闹!”
严庄眼中精光一闪:“大帅的意思是?”
“朝廷迟迟不肯给我范阳军节度使的印信!”安禄山眯起眼晴,露出一抹微笑,“不是朝中有人阻碍,就是这地方上有人进谗言!那朝中之人怕也对我有顾忌,动了心思,这才押著不给!甚至还封了个儒道圣贤来跟我作对!既然如此,
那某家就让他们看看,这北疆离了我安禄山会乱成什么样!真以为什么人来了,
都能镇住关外胡酋?”
他转身环视眾人,脸上横肉抖动:“等契丹人闹起来,本帅按兵不动,也好让朝中诸公好好看看,这北疆的太平,到底是谁在撑著!”
严庄躬身道:“大帅妙计!如今这北疆除了大帅,哪里还有帅才?没了平卢军,北疆自是风雨飘摇,其他谁人能镇得住这狼烟四起的边关?他李去疾吗?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书生罢了!”
高尚也道:“除了咱们平卢军,便是范阳军,但节度使空缺,而史將军本就是主君所属,其余各將统兵尚可,行略不足!至於那李去疾,先不说初来乍到,
根基不稳,便说他根本不曾领过军,且行军司马亦难得兵权,况且当下那楼中血案,等契丹人为此上奏问责,他更是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