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降世?谁是神子?”
那主持阵图的男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问道:“此刻在那望景楼中的,都是安禄山那廝的从属,莫非神子与他有关?”
此话一出,眾人脸色再变!
最后,还是那最年长的老者道:“无论如何,今日之事当停,然后派人过去探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更要搞清楚净世黑莲当下的状態!”
主持阵图之人嘆了口气,点头道:“只好如此了。”
外界的诸多变化,於李易而言不过一瞬。
他的心念则沉於那《明尊传中。
传记之上的法相画像栩榭如生,仿佛活物。
当李易凝神其上之时,恍愧间,他似被牵引至一方奇异世界一天穹如墨,却被一道璀璨光河生生劈开,化作昼夜交织之景。
大地之上,黑暗如潮涌动,光明似剑垂落,二者相爭相生,演化万千气象。
而李易游目四望,目光所及,既是直达世界尽头,再略一感应,不由然,
其身竟如端坐於光暗交织的王座之上,俯瞰下方黑暗翻涌,如掌造化权柄。
“明尊现世,光暗同辉—”
冥冥中,玄妙感悟自然而生。
泥丸宫內,儒道神的文气变化不休,蜕变出一缕缕浩然之气,落入那心底传记,与那明尊法相交融,而后竟凝出一道神通雏形
“净世光明焰!”
一点光明在泥丸宫中显化,极致通透,核心处却又一片漆黑。
此焰非凡火,乃光暗相济而生。焰心漆黑如墨,焰尾却绽白芒,所照之处,
可焚邪票於无形,亦可照见人心阴私。若修至大成,一念起时,千里之地皆化光明狱,恶者自焚,善者得庇。
这神通方成,便如活物般游入泥丸宫深处,与传国玉璽虚影相互盘绕。
玉璽金光煌煌,光明焰黑白交织,二者竟生出奇异共鸣一一既似臣服,又带著某种超然物外的疏离,仿佛独立於李易本体之外,却又扎根於他的神魂最深处。
“竟是直接化作了神通!这倒又是一桩意外之喜,只是细细深究,却又福祸难料了。”李易感悟这一点神通之火,暗自感慨,“这明尊法相入传记,不似过往以五类项提取他人术法,倒似掘开一座宝矿,可供长久参悟。”
自修神通,便需神魄相合,一一对应,收纳自身种种,但亦有那玄妙之法,
如佛家灌顶、道门传功,可將神通种子直接传递、传承,这一点净世光明焰便如此般,在泥丸宫中生出根源,可以蕴养壮大,直接施展。虽因初成,其量不大,
且每次皆有消耗,施展后定需长时间蕴养,但到底是扎了根,只要这一点种子不灭,神通就加持於身上。
李易本是因《弥勒传异动而生出诸多试探与猜测,未料却是这《明尊传
先得机缘。
想来那一日在问天台上为眾莫名存在所注视,所得三篇空白传记,只有那《三太子传还是空白了。
“单论了解,其实我对三太子的了解最深,穿越前还看过一部相关动漫来著。”回想起那日问天台上,一道道自九霄垂落的森冷目光,李易的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反有许多警惕。
天外神佛,岂是易与之辈?
那天外的神佛仙魔,虽有一些是自人间羽化飞升,或者被记录於神话之內,
可究其本质,早已超脱人间,但自种种事件来看,们却又对凡尘虎视耽,时常有干涉,或如惊雷裂空,强行篡改天地法则;或似春雨润物,悄无声息扭曲眾生心念。
“此番,说不定是虎口夺食了,只是不知我这心里的外掛传记,到底有多少神妙,过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人的技能提取出来,如今是否也能让那神佛不知,遍羊毛?如果不能——.”
李易心念电转,便不再留恋,將那《明尊传一页合上。
画像虽妙,可一个不好,就是烫手山芋,真要是引得世外的明尊本体注目,
莫说自己身负两颗外丹,便是十颗也难抵挡。
“关键还有个《弥勒传在等著,也不知是该收还是不该收,但明尊既已入传,不找个用来制衡的,岂不是一家独大?”
这般想著,他將心念自心底收回,隨即察觉到身边有异,一招手,就有那黑莲落下。
李易念头一转,五指一拢,那黑莲顿时化作一道乌光,没入袖中。莲瓣收束间,丝丝清凉之意顺经脉游走,护持血肉魂魄,竟如多年祭炼的法器般运转如意。
“这东西,似是某种护身之宝————·
他心中暗付,想起《明尊传中那幅画像,暗道既已窃得明尊位格,这黑莲被自己如臂使指倒也不足为奇。
正思量间,忽觉一道锐利目光刺来,李易转头看去,见安禄山已然挣脱白光侵蚀,肥脸上掛著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想到,李司马对摩尼教的把戏也有研究?不知,可否將这黑莲,还有之前那颗头颅,一併交给安某?”
话音未落,瀰漫厅堂的白光骤然暗淡。
那些沉溺幻境之人,此刻如醉汉般瘫软在地,有的痴笑流涎,有的撕扯衣袍,许多人的额头上青筋隆起,头颅上更有裂痕。
唯有那大贺氏的女子与几名军中將领尚能站立,却也是面目扭曲,衣衫被冷汗浸透!
李易警了眼满地狼藉,淡淡道:“安节师说笑了,李某不过恰巧知晓破解之法,顺手收拢,算是个战利品,你若想要,还是等我探查清楚,確定没有隱患时再说吧。”
“破解?”安禄山眯起眼,肥厚手掌按在酒案上,案面檀木无声无息化作粉,“这黑莲极似摩尼教一圣物,可能影响心智,岂能隨意流落在外?”
“我为范阳军的行军司马,本就司掌诸多琐事,收摄脏物,追查缘由,也是应有之意。”李易抬眼看著安禄山,丝毫不让,“怎么?安节帅不会觉得,李某人新来北疆,就与此地的旁门左道有勾连吧?”
“那倒不至於,只是—”
安禄山眼中精光暴涨,地脉之气在脚下翻涌如潮,但在此时,那厅门却轰然洞开。
安庆绪大步入內,身后甲士押著个青衫染血的文士一一正是高適。更令人意外的是,小倩竟也跟在后面,素手轻抬,一缕幽蓝火焰缠绕在高適腕间,似是替他镇住伤势。
“父亲,孩儿本来寻得了叛贼之首,认出其人名为艾默,但那廝狡诈,最终遁走!“安庆绪抱拳稟报,刀锋般的目光却扫过李易,“不过,儿臣擒得了此人·—..”
说著,他令人將一个被五大绑之人带了进来。
“此人名为高適!他与逆党首领称兄道弟,必是同谋!”
就在高適被推进来的瞬间,李易心中那眾建传记中的《弥勒传一页,再次翻开!
“弥勒既近,当得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