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粮?”
魏忠贤细长的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倒是有趣。他哪来的粮食?“
那千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轻声道:“回厂公,是城中几家大户借给他的。据说,王大使许了他们三分的利钱。等查完仓,还要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魏忠贤闻言,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那笑声像是从冰窖里刮出来的风,让周围的锦衣卫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好个王干炬。”
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
“本事不大,样倒是不少。”
他眯起那双锐利的眼睛,望向旧太仓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墙壁看见那个正在仓皇补仓的身影。
“让他运。”
魏忠贤的声音忽然轻快起来,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等他把仓库填得满满当当,咱们再去会会这位‘能干’的库大使。”
月光下,魏忠贤的侧脸如同刀削般锋利。
他轻轻摆了摆手,身后的锦衣卫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隐入黑暗之中。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伴奏。
另一边,旧太仓内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王干炬大马金刀地坐在仓廒中央,面前摆着个红泥小火炉。
铜锅里白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咸菜丝在乳白的豆腐块间翻滚,蒸腾的热气将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熏得通红。
“快些搬!天亮前必须把这些粮食都填进去!”
他朝仓门外吆喝了一声,转头又美滋滋地咂了口烧酒。
几个民夫扛着麻袋鱼贯而入,沉甸甸的粮食哗啦啦倒入仓中,那声响在他耳中简直比仙乐还动听。
“大使,最后一车粮到了。”一个书办凑过来谄笑道。
“都是从城南李员外家借的,账上都记着呢。”
王干炬眯着醉眼,拿筷子往仓里一指:“去,把最底下那层给我铺匀实了。”
他夹起块颤巍巍的豆腐,就着咸菜一口吞下,烫得直哈气。
“等锦衣卫的瘟神走了,咱们再嘿嘿”
铜锅下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得他脸上阴晴不定。
这旧太仓的规矩,自打他爷爷那辈起就是这么玩的。
上面来查账,下面借粮填仓,百年来哪个库大使不是这么过来的?
想到这儿,他愈发得意,竟摇头晃脑哼起小调来:
“咸菜滚豆腐呦——皇帝老子嗝.不及吾.”
忽然一阵穿堂风掠过,吹得仓顶的灯笼摇晃不止。
王干炬醉眼朦胧间,仿佛看见仓门外的夜色里闪过几道黑影。
但他很快摇摇头,又往锅里下了把咸菜——定是喝多了眼了。
这深更半夜的,除了他王大人,谁还会在粮仓忙活?
就在王干炬犹疑间,仓门突然被踹开,穿堂风呼的吹了进来,火锅的炭火“噗”地暗了一瞬。
十余名锦衣卫鱼贯而入,为首的百户一脚踢翻铜锅,红油汤泼在账册堆上,浸透了一摞墨迹未干的假粮单。
王干炬还捏着筷子,脸上的油汗仿若停滞。
“诸位、诸位这是……”
阴影里传来魏忠贤的声音:“王大使好雅兴。”
猩红蟒袍掠过满地狼藉,绣春刀尖挑起锅里半块豆腐。
“在旧太仓中,还有闲情逸致吃咸菜滚豆腐,还皇帝老儿不及吾”
“哼!”
魏忠贤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你是想死了!”
王干炬膝盖一软跪下去,突然发现运粮的民夫全摘了斗笠——分明都是东厂的番子。
他震惊不已。
什么时候,这些人都变成东厂的番子了?
他居然不知道?
看着王干炬震惊的模样,魏忠贤抚掌大笑:“哈哈哈借粮充库?倒是有几分高明。可你忘了一件事!”
“这京城内外,都在我东厂的监视之下,你以为你做这假粮单,咱家会不知道吗?”
ps:
最近身体不舒服,头一直痛,导致写作无力。
作者君总结了几个原因:
1、撸多了,以致头晕无力。从今日开始,戒撸!今天是戒撸第一日!
2、手机电脑玩多了这个没办法。
3、工作繁忙,上班坐,下班还坐,缺乏锻炼,两个月胖了十斤,工伤了属于是。之后尽量多锻炼少坐,保持好身体!
4、最近运气不太好,前几天被马蜂蛰了手掌,今天喝排骨粥把骨头喝进去了,伤到了食道,现在胸口闷痛,属于是倒了霉了。
作者君尽量调整身体,有更多的精力,为大家创作更好的内容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