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吶!可算能找著一个美元买可乐了。”芬格尔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
你那鸡窝一样的脑袋瓜子里除了可乐就没別的了么?路明非想。
隨后,路明非看向了墨轩和月夜见,想知道他们认不认识。
墨轩耸了耸肩说道:
“我和月夜见是通过特殊途径成为执行部专员的,说实话,我们也没有去过卡塞尔学院呢!?”
“啊!?””
路明非张大了嘴巴。
倒是一旁的芬格尔看向了墨轩和月夜见,諂媚的笑道:
“原来是执行部的专员,没想到还有进入执行部的特殊途径,那这次就让我来当各位的嚮导吧!男说著,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微微一撮,目的不言而喻。
墨轩翻了个白眼说道:
“看你的实力不弱,怎么这么贪財!”
说著,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一百美元的大钞。
芬格尔见此眼晴都亮了,伸手去拿,结果却被墨轩轻鬆的捏住了右手,力量越来越沉,让芬格尔脸色微变。
墨轩则是笑著说道:
“希望这一百美元物有所值!”
芬格尔闻言神色微动,汕汕的笑道:
“那当然,那当然!”
最终,几个人坐在了等候区的长椅上,墨轩和月夜见一边,路明非和芬格尔一边。
“兄弟我很欣赏你,你看起来很有义气!”芬格尔四仰八叉地坐在长椅上,大口啃著三明治,
喝著路明非的可乐。
两人加起来只有二十五美元,路明非建议说既然可乐免费续杯,他们根本无需买两杯,只需要两根吸管和把续杯次数翻倍即可。
芬格尔来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德国,但在卫生这一节上毫无德国人的矜持,热烈地讚赏中国同学太有想法了。
至於墨轩那一百美元大钞,被芬格尔收了起来,美其名日有备无患!
“师兄,你几年级?”路明非问。
“八年级。”
“八年级?”路明非被可乐呛著了。
“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
“连著留了四年啊—”
路明非对於自己的未来很揪心,决定暂时不討论留级这种惊悚的事,“你以前坐过哪趟车?”
“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
没人知道时刻表,反正芝加哥火车站是没人知道,最后一个知道那趟列车运行时刻表的列车员前年死了,他说那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芬格尔说,“不过別担心,总会来车的,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阶级?”路明非问,“什么东西?资產阶级和无產阶级?”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阶级高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比如优先派车。”
路明非闻言却是想到了之前古德里安教授、诺诺等人的面板上的a级以及墨轩和月夜见面板上的s级。
“你读了八年阶级还也不够高?”
“实不相瞒,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芬格尔摊摊手。
“这个卡塞尔学院毕业很好找工作么?你把四年级读了四年都不捨得退学?”
“不,他们分配工作!”芬格尔响亮地打了个隔儿。
路明非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巨人並肩站立,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洒下明亮的火,行人匆匆,霓虹灯闪亮。
墨轩则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芬格尔说道:
“你果然不简单,哪怕一直不及格,都能够硬生生让卡塞尔把你留下来,你不是简单的a级吧!”
路明非闻言说异的看了芬格尔一眼,那目光之中的意思很明显。
芬格尔闻言汕汕的笑了笑,用其他话题岔开,没有回答。
墨轩没有追问,他其实知道原因,那是因为芬格尔当年参与了格陵兰海事件,並且是唯一一个活著完好回来的人,剩下的除了一个半残废,都留在了那里的尼伯龙根之中。
与夏之哀悼事件一样,这次同样是有预谋的將卡塞尔的精英送去,在毫无徵兆的情况下直面甦醒的龙王。
夜晚,钟声迴荡,似乎来自很远处的教堂,路明非闭著眼睛胡思乱想,想到月下荒原和遥远处漆黑的教堂影子,想到打著火把的人群在荒原上奔跑,火光不能照亮他们的面孔,他们的脸隱藏在阴影里,他们奔向圆月,那轮月亮大得不可思议,半轮沉在地平线以下。他们从山巔向著月亮跳跃。
他猛地一惊,不知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疯狂、瑰丽而又真实,似乎他曾亲眼目睹那壮丽的一幕。
为什么会有那么单调的钟声?路明非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是在芝加哥,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公路,声音嘈杂,人声鼎沸。为什么他能听到的只有那个单调孤独的钟声?附近本该没有教堂。
他从长椅上坐起来,一轮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缓缓升起。月光泼洒进来,仿佛扑进海岸的潮水。整个候车大厅被笼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长椅靠背上,一个男孩沉默地坐著,抬头迎著月光。
路明非四下张望,找不到芬格尔,门口的警卫也不见了,远处赛百味的三明治店熄了灯,这里只剩下他和那个男孩。他觉得很奇怪,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此刻候车大厅里有一种让人不敢打破的沉寂。
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大约十三四岁,穿著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稚嫩的脸上流淌著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