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对面，是天霜阁的十余位核心长老。此刻，大部分长老的脸上，都带著一丝明显的疑虑和担忧。
就在刚才，墨清玄將灵月圣地一战的详细战报，以及苏清璃托他转交的亲笔信，都公之於眾。
信的內容很简单，一是感谢天霜阁在战时的声援，二是希望將之前的临时盟约，升级为永久性的战略盟约，双方守望相助，共同进退。
这本是好事。
但那份过於辉煌，甚至可以说过於恐怖的战报，却让在座的长老们，心中生出了別的想法。
一位面容瘦削，眼神锐利的何长老，率先站了出来。
“阁主，少主。”
他先是行了一礼，隨即开门见山道：“灵月圣地能大获全胜，並一举覆灭黑曜山等势力，我天霜阁作为盟友，自然是与有荣焉。”
“但是，关於这永久性战略盟约』......老夫认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数位长老的附和。
“何长老所言甚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们与灵月圣地结盟，是建立在双方实力相差不远，可以互相制衡的基础之上。可现在......”
另一位长老摇著头，语气沉重：“灵月圣地出了一位能够斩杀永恆境八重强者的苏清璃，这份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等所能理解的范畴。”
“加之改革，而且双方的实力，已经严重失衡了。”
何长老接过了话头，声音在大殿內迴响：“不错，我们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今日，我们是盟友，可明日呢？人心是会变的。”
“灵月圣地如今一家独大，又有苏清璃这等绝世强者坐镇，若她將来生出了吞併北境之心，我们天霜阁，拿什么来抵挡？签订这永久盟约，无异於將绳索，主动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番话，说出了在场大多数长老的心声。
他们怕了。
苏清璃展现出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抗衡的极限。
与这样一个无法掌控的势力，进行深度绑定，在他们这些习惯了权衡利弊的老人看来，是极其危险，极其不明智的。
好处是可以抱上大腿，可坏处是只能成为跟班，这样一来，天霜阁的弟子便低人一等，意识也会潜移默化。
若是往后灵月圣地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也会牵连天霜阁。
此时，又有一位长老补充道：“更何况，灵月圣地虽然胜了，但过程太过惨烈，手段也太过极端。”
这意味著，灵月圣地必然也结下了我们所不知道的、更强大的仇敌。
与圣地永久结盟，很可能会將天霜阁，也捲入到一场根本无力应对的巨大旋涡之中。
“老夫认为，我们应当送上贺礼，表示亲近，但盟约之事，还是维持现状，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这才是万全之策。”
“对，保持距离，方为上策。”
“永久盟约，风险太大了。”
一时间，殿內反对的声音，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墨清玄的身上。他们想看看，这位力主结盟的少主，会如何回应。
墨清玄从始至终，都安静地听著。
直到所有人都说完了，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长老。
“各位长老的担忧，清玄都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