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响，似乎带著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何长老担心，灵月圣地过於强大，未来会对我天霜阁不利。”
他看向何长老，不答反问：“那么我想请问何长老，一个强大的盟友，与一个被强敌环伺，隨时可能覆灭的盟友，哪一个，对我们天霜阁更有利？”
何长老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自然是......”
“在黑曜山他们动手之前，灵月圣地，就是那个被强敌环伺的盟友，如果我们坐视她们覆灭，黑曜山与烈风门的势力，必然会延伸到我们这边。”
“届时，我们天霜阁，將独自面对两个，甚至更多的一流势力，请问，到那时，我们的处境，会比现在更好吗？”
墨清玄的语速不快，但逻辑清晰，字字诛心。
“一个强大的盟友，是我们的盾牌，而不是威胁，苏清璃其人，我比在座的各位，都更了解。”
“她守护的是她的圣地，她的同伴，她没有称霸之心，她的强大，只会让那些对我们北境虎视眈眈的宵小，不敢轻举妄动。她的存在，对我天霜阁而言，是安全，而不是危险。”
他顿了顿，又看向了另一位长老。
“至於陈长老所担心的，被捲入未知的漩涡......”
墨清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弧度。
“陈长老，你以为，我们现在，就不在旋涡之中吗？”
“你以为，覆灭了黑曜山和烈风门，一切就结束了？你们难道不好奇，是什么样的利益，能让三大宗门，不惜一切代价，发动灭宗之战？”
“你们难道不奇怪，耀血那些人的行为，为何更像是在不计成本地，执行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毕竟这个世界，远比他们看到的要危险，一场巨大的暗流，早已在水面之下涌动，灵月圣地，只是第一个被推到浪尖上的礁石。
天霜阁这艘船，要么，选择与礁石绑在一起，共同抵御风浪。
要么，就选择独自在黑暗的大海上漂泊，然后被下一个更大的浪头，轻易打翻。
隔岸观火，独善其身？
那只是弱者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在这场即將到来的大风暴里，孤立，就意味著死亡。
墨清玄的一番话，让整个大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所描述的，那个隱藏在水面下的巨大漩涡，让在场的长老们，心中都感到了一阵寒意。他们从未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过问题。
何长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辩才，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少主所言，终究只是......猜测。”
他强撑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为了一个不確定的未来，就赌上整个天霜阁的命运，太过草率了！”
“你太年轻了，你的判断，很可能会被私人的情感所影响！”
这句话，已经带上了一丝人身攻击的意味。
墨渊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只是，墨清玄却丝毫没有动怒。
他只是静静的看著何长老，然后，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轰。
一股强大而凝练的气息，从他的身上，释放了出来。
这股气息，冰冷，锋锐，带著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
在这股气息的衝击下，何长老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剑抵住了喉咙，呼吸一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的决定，代表的，不仅仅是我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