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贴在了一起。
张彤云募然睁大了眼睛,她身体不自觉扭动起来,双手无力地推了下王謐胸膛,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两人分开,张彤云用衣袖掩住口唇,羞恼道:“郎君骗人,你根本不是君子。”
王謐回味著唇齿间的清香,无耻道:“女郎终於发现了?”
“我要真是君子,只怕女郎早嫁给別人了。”
他低声道:“你我两情相悦,既然如此,我不论用什么手段,一定会让你嫁给我,这才是不辜负你的做法。”
“这个时候,讲什么君子小人,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一定要等我。”
张彤云胸中涌起一股感动来,她眼晴发亮,“妾会一直等著。”
“妾——很高兴。”
“妾自生下来,就被家族束缚住,妾想不顾一切追隨郎君,但却无法摆脱家族养育之恩,
妾—是不是很胆小?”
“不,”王謐摇头道:“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之后交给我吧。”
“两年,不,一年之內,我会儘量想办法,將张氏和王氏郗氏绑起来。”
张彤云担忧道:“家兄现在想要依附的,应该是谢家庾氏,我怕·—“”
王謐胸有成竹道:“庙堂之事,我来布局,你只要安心等著就好。”
张彤云点点头,两人对视,似乎又要靠近,铜壶之中的水突然响了起来,將两人嚇了一跳。
张彤云红著脸起身,出声叫下面的婢女將茶具送上来。
两名婢女闻言赶紧上来,看到王謐张张彤云两人皆是面色如常,这才鬆了口气,心道可算能和家主交代了。
她们要是得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怕会嚇晕过去,而张玄之其实也想不到,王謐和自己妹妹会这么大胆,因为他的思维,还受这个时代的限制。
而王謐不同,他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除了知道部分歷史走向外,还有不同於这个时代人的思考方式,所以他能跳出案白,不按常理出牌。
若他按部就班进入朝堂,为官从政,也不会比歷史上的王謐做得更好,只有用尽手段,抢占先机,才能贏过那些走在自己前面的人。
除去自己的婚事且不论,从张氏这边购买硫磺,就是布局的第一步。
彼时东晋炼丹兴起,到南北朝时,渐渐开始发现火药的配方,但王謐等不了这么久了,他必须要提前布局。
三种材料中,木炭最易,硫磺其次,虽然矿不好找,但找到了之后,產量是可以保证的。
而最为麻烦的,则是硝石,其用量不仅是最多的,而且很不容易取得。
其在北地冬天,可以在墙壁边上取得少许,南方则少得多,巴蜀倒是有硝石矿,但因尚未大规模发现,导致现在炼丹原料中,硝石极为昂贵,根本不能大规模使用。
穿越面对最主要的的问题,便是受限於时代的提炼技术,导致產量纯度都不够,在王謐的计划中,能做出应用量的火药,这一步需要至少十年,所以王謐只能提早布局。
但以这个时代的產量,火药註定无法成为主流,所以王謐接下来的十几年二十里,若是战场领兵,还是要依靠堂堂正正的战阵之道。
尤其是几年后慕容恪病死,桓温北伐,王謐所能想到的最好情况,便是自己以郗氏名义掌兵,
在徐充配合进军,拿到真正属於自己的地盘和势力。
当然,再长远的布局,也不妨碍王謐享受当下,他和张彤云对坐饮茶,看到对方莹白如玉的脖颈,仍旧泛著淡淡的潮红,心中大乐,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张彤云看到,幽怨地瞪了王謐一眼,她接著饮茶,將嘴唇上掉的胭脂全都洗掉,再无一丝痕跡,但唇齿之中,仍残留著王謐方才蛮不讲理的力道,让她久久难以平静。
两名婢女跪在旁边伺候,看到王謐张彤云反而不说话,不禁面面相,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王謐知道张彤云作为女子,能和自己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她叫婢女过来,就是害怕两人克制不住闹出丑闻,让事情適得其反。
他喝完茶,便起身道:“见过女郎,我便心安了。”
“家母倒是很喜欢女郎,若女郎有空,可去陪陪她说话。”
张彤云自然知道王謐话中之意,红著脸应了,她带著婢女將王謐送出楼去,轻声道:“天寒地冷,郎君千万保重身体。”
王謐也是躬身一礼,“女郎也是一样,请安心静待春天到来。”
张彤云望著王謐离去的背影,终於还是將话咽了下去。
她隱隱约约,王謐似乎要做什么事情,但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暗暗为其祈福了。
似乎她的希冀起到了作用,王謐等待的时机,终於到来了。
朝廷下詔,新帝改元,是为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