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襟拿着照片,容色波澜不惊:“净做些让我这么幸福的事。”
虞婳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她牙齿很小,以至于前面两颗门牙就显得有点点兔牙趋势,但平时很少看见她笑得这么大。
这样笑起来很好看,更像兔子了。
她拽拽他的衣角:“那大帅哥,你还喜欢什么?”
周尔襟像是开玩笑一样说:“喜欢徒步捡垃圾。”
“好怪的爱好。”但她真的听进去了,环顾四周,周围很整洁,她说,“海边有好多冲上来的垃圾,我们去捡吧。”
周尔襟都有些凝滞:“你确定?”
“是呀,你说了我们去执行就好了。”她几乎是没有把他任何话当耳边风,认真重视。
这种重视令人心折。
家外面不远处就是海滩,周尔襟试探性带着她去。
而虞婳真的耐心捡起来,哪怕她动作因为喝醉酒有点迟钝:
“为什么喜欢捡垃圾呀。”
反正她喝醉酒,周尔襟也不似平时强势,气势甚至柔和下来和她敞开心扉:
“因为喜欢多管闲事,每次捡垃圾的时候会幻想捡完之后,整片海滩干干净净,别人会不会想,是谁把海滩弄得这么干净,心带感谢,而且所有地方垃圾都很多,偏偏这里没有,很漂亮,有成就感。”
他说:“我只是这样幻想,都有自尊心被满足的感觉。”
虞婳应:“好奇怪。”
但是她说完好奇怪,又拿着钳子奋力地捡,陪他大半夜做这种奇怪的事情。
周尔襟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陪自己做这种事。
他捡起每一个瓶子,都像是在捡进度条,他以为自己对虞婳的爱已经到最高峰。
没想到真正相处,只会更爱近距离见到的她。
捡了一大麻袋瓶子,虞婳又歪头问他:“但你平时怎么不捡?”
周尔襟声音放柔了些:“我一个人不好意思来捡。”
她务实又平静和他说:“没事,以后你想捡我就过来陪你捡,我们一起捡就不丢脸了。”
她显然不是开玩笑的。
风吹过她随意扎起的低马尾,带着红晕的脸美丽如弦月,让人难以自控地更陷落对她的感情。
她却不察觉别人的陷落,又哼哧哼哧捡起来,家里佣人拿着两个大麻袋装他们捡起来的垃圾。
看见一大片变得整洁干净的沙滩,周尔襟由心底而起一片满足感。
目之所及的地方已经没有垃圾了,虞婳满头大汗地又走过来,带着醉意的浅瞳看着他认真问:
“还有吗?”
周尔襟都感觉到了她的不同寻常,放慢声音:“怎么今天一直要了解我?”
她坚定又自信,却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出来:
“我爱你,所以我要了解你,现在不止是你来爱我的时候了,我们一起做你喜欢的事情,我们一起爽,不要只有我一个人爽。”
“怎么这样。”周尔襟的声音似乎被海风一吹就散。
虞婳不明:“哪样呀?”
周尔襟忍住悸动:“想让我更爱你。”
她耐心思考一下,又坦诚说:“老公就是要更爱我才对呀。”
他轻笑:“原来你知道我是你老公,那还帅哥帅哥叫我。”
“是呀,我是在和你玩play。”虞婳老实站在他面前。
周尔襟无奈地笑。
她又凑上来追问:“那讨厌的事情呢?”
不知为何,今夜周尔襟特别想和她袒露心声:“特别讨厌算计耍小心机的人。”
虞婳想了想,讷讷指着自己:“那不就是和我相反的人吗?”
“是啊。”周尔襟心甘情愿承认这几乎是反着告白的话。
虞婳懵懵懂懂地,好像一直在回忆他们的事情,又忽然说:“你生气其实会挂脸的,我以前不熟的时候都不知道。”
“发现了?”周尔襟浅笑。
她点头:“是啊,每次你生气都板着脸,可是你板着脸更帅了。”
周尔襟的心房好像被她完全踩软。
她又来继续问:“你很难过的时候会做什么?”
“自己躲起来偷偷流眼泪,流到一半会忽然觉得自己装,又开始做别的事情。”他说出来都带着笑了。
她好奇:“男人也会哭?”
他站在海风之中,诚实地轻声说:“为你,我偷偷哭过很多回。”
虞婳哪怕醉着,都心一震,片刻又一身脏兮兮地来抱他,试图安慰这么大一个人,手在他背上轻拍:
“以后不会为我哭了。”
周尔襟大手轻轻托住她后腰:“你之前问我,如果我失忆了把你忘了怎么办。”
“嗯?”虞婳朦朦胧胧的都记不清。
周尔襟认命地轻轻闭上眼:“我现在可以更确定地告诉你,只要我们再见面,再交集,又会因为你的内在重新爱上你。”
她嘻嘻一声。
但第二天起床,虞婳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自己浑身都很疼。
一掀开被子她就知道昨天晚上一定有苦战。
虞婳只一瞬间就知道谁干的,腰痛得厉害,她生着闷气叫一声:
“周尔襟。”
一条大狗悠哉悠哉就来了,还温柔说:“怎么了?”
但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和昨夜完全不同的一记用力飞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