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凌害姜心棠无数次,孟梁安是巴不得沈东凌死的。
但沈东灼明显伤心,孟梁安不好表现出开心,只静静地陪沈东灼在院子里坐着。
“落叶归根,凌儿未出嫁,我得送她回家。”尽管人已经没了,但他身为兄长,得送他妹妹回远东,葬在沈家祖坟,不能让他妹妹独自一人飘零在外。
孟梁安听着,没说话。
沈东灼也没怎么说话,他妹妹走了,他既觉得他妹妹解脱了,又忍不住伤心。
在将军府坐了许久,直到两个孩子在他怀中睡去,他才离开将军府。
次日沈东灼带他妹妹的棺椁出京,孟梁安站在院子的屋檐下,望着离京去远东的方向。
即将步入四月的天,下着细雨。
她感觉到将军府似乎安静了许多,天气也似乎转凉了许多,凉到让人觉得有些孤单。
可明明将军府什么人都没少,院子里进进出出的那些下人都在,两个孩子也在,天气也根本没有转凉。
她在屋檐下安静站了许久。
就在她要转身入屋时,沈东灼的随从祈安捧着个匣子入院来,给孟梁安行了个礼后,把匣子递给孟梁安。
孟梁安接过,认出是装银票那个匣子。
她打开,果然里面是那晚沈东灼给她的那一匣子银票。
沈东灼运棺出京,萧迟第一时间就知道。
他派了纪温尘易容暗中跟去远东。
若远东王因女儿的死,生出异心,不让儿子回京或有其他谋划,他会让纪温尘杀了远东王。
萧迟孤家寡人在紫宸宫睡了五个夜晚。
这夜他熄了灯即将要就寝,长乐宫的宫奴急急闯入紫宸宫来禀报,说王妃突然肚子痛,让王爷赶紧过去看看。
萧迟连外袍都来不及穿,一身寝衣,下了床就往紫宸宫外奔。
到了长乐宫,他几乎是如离弦之箭般奔入寝殿去。
“棠棠。”
他急喊,入了内寝殿,却见姜心棠恬静地坐在床上。
一身他最喜欢的白色寝裙,秀发披散下来,垂落后背和胸前,原本就白净的脸被乌黑柔顺的秀发衬得更加瓷白。
她的脸依然很美。
不染任何杂质的那种美,干净剔透,如山巅的雪那般纯净。
萧迟奔到床前,在她面前蹲下,抓着她的手,盯着她的肚子:“不是说肚子痛吗?怎么不躺下,还坐着?传太医了没有?”
萧迟说着,站起来就要抱她躺下。
姜心棠却先一步抱住他腰,脸贴着他胸腹:“我没事,骗你的…”
萧迟愣了下。
之后一颗高高提起的心,哐当落下。
然后他生气了,捧住她脸,微微推开,垂眸看她,严肃,严厉,声音极沉:“这种事可以随便拿来骗人吗,你可知我有多着急?”
姜心棠不说话,一双眼睛如水如雾般望着他。
萧迟感觉到神魂被勾走了,猛地一把抱起她,咬她唇:“不生我气了,故意勾引我来的,是吗?”
姜心棠腿垂在他劲腰两侧,搂住他脖子:“我就气气。”
她不是不讲理不懂事的人,大长公主确实让她堵心,她才跟萧迟置气。
但也知道萧迟不容易,所以赌几天气,气也就消了。
她主动吻萧迟唇,娇羞说:“你要轻点,不许跟没怀时那样用力。”